“啧，掉地上也不洗的吗？你这菜做出来能吃吗？”林爸满脸嫌弃。
“走了，吃就不能看。”他说着，踱步出了厨房。
谁说不是呢，在外面等着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进来吓她？
又做了个蛋炒饭，林嘉瑜把饭菜一齐端出来，将筷子塞进他手里。
“呵。”他扬了扬筷子，“你妈在家也这么享受？”
“？”
“筷子都直接塞手里？还有什么服务是没有的？”
莫名的，林嘉瑜觉得他蜡黄的脸上多了些，猥琐。
她扭头看了眼姜野家那个方向，好在撕烂的布依旧把窗户档得严严实实的。
另一个方向的布不知所踪，估计早被林妈扯掉了吧，林嘉瑜未作他想。
“你别说，不咸不淡刚刚好，不像那里面的菜，恨不得一点油水都不放。”林爸狼吞虎咽的把饭吞下。
林嘉瑜拉开凳子离他远一些距离坐下，“爸，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林爸来不及说话，哼哼两声人听不懂的话就当回答了。
林嘉瑜还准备问话，门口响起钥匙开门声。
林爸立刻放下碗，转身朝门口看。
林妈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摁开关的手顿住，仰头看了下才发现灯已经开了。
视线掠过餐桌，她愣住，站得笔直。
林嘉瑜下意识起身过去扶她，都忘记已经单方面宣布断绝母女关系了。
林妈目光追随她，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一遍，那紧绷的神经才松懈半分。
任由林嘉瑜扶着，在林爸身边坐下。
林爸嚼着饭，笑问：“这什么眼神？哎！你妈平时看人都这个眼神？”
不善，憎恨，警惕的眼神。
林嘉瑜忙打圆场，“妈，你还吃晚饭吗？”
林妈依旧瞪着林爸，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吃。”
林嘉瑜立刻进厨房把剩下的炒饭盛起来，还没端出来就听几声尖细叫喊。
“你他妈命就这么大，怎么还不去死？”
继而是碗碟敲击硬物破碎的声音。
林嘉瑜冲出厨房，只看到林妈还坐在凳子上，林爸额头渗血，血红色顺着面颊滑进愈加发紫的嘴。
他抬手擦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还恶狠狠瞪他的林妈。
林嘉瑜急忙抽纸递给林爸，“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爸甩开她伸过来的手，扇得她下巴一时失去了知觉。
重心失稳，她重重跌倒在地。
是她无法抗衡的力气，比她妈妈大十倍不止。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爸脱了外套，擦了下额头。
又脱掉上衣，“那我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林嘉瑜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林妈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疯了一样推开林爸，撞他肚子，不停锤他胸口，速度快到看不清她出拳。
兴师动众的尖叫疯癫，却被林爸一招制服。
他扯着林妈的头发，把她拖到客厅，扔在沙发上。
林妈躺倒抬脚踹他，闭着眼睛伴随尖叫声，快到林爸想阻止也无从下手。
林嘉瑜不敢上前，只能奋力的喊：“爸，你不动她她就停下了，她没意识的，你别……”
林爸已经红了眼，哪里听得到她说话。
他用绝对的力气钳制住快竭尽全力的林妈，死死握着她双脚。
“听说我进去的第二天，你就找上男人了是吗？”
林妈还在挣扎，林爸已经脱了外裤。
林嘉瑜远远看着，一时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避开。
但她觉得，应该让两个人都清醒一下。
她迅速接了一大盆水，冲到客厅，远远的，扔在两人身上，顺着林爸的头下来，淋透了林妈，她呛了两声，换了声调。
是清醒时候的声音。
林嘉瑜悬着的心还没落下，就见林爸瞪了过来，“你他妈个小biao子，欠C了是吧？”
他丢开林妈冲向她，“每次都让你跑了，我看今天你能跑到哪去。”
林嘉瑜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本能逃跑，往浴室跑，因为浴室的门最结实。
后面林妈也吼叫着冲向他，软枕重重砸在他头上，“你敢！我不杀了你！”
“禽兽不如的东西，怎么不死在里面！”
林爸像是卸去了伪装，终于露出他那副样子该有的表情，与架势。
“我死了，你好跟别人shuang吗？”他冲过去撕了林妈的上衣。
熟练挑开她的内衣，“呵，naizi还是那么大，当初还真没选错人。”
林妈突然扑过去咬住他耳朵，硬生生咬掉半块，林爸吼叫之余，握拳垂在她头顶，她当场晕厥……
林嘉瑜锁紧了浴室门，蜷缩在门角，捂着嘴不敢出声。
眼里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糊满了脸。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林爸在她还小时是个和蔼严厉的父亲，奖罚分明，也很会照顾家。
只是突然有一天，数十个警察涌进家里，当着她的面，带走了他。
后来她才知道，黄赌毒，除了赌，林爸都沾上了。
他在外面没什么正经工作的，是在帮着贩毒贩黄，而他自己，也早染了一身毒瘾。
她恨的，见到林爸的那一刻，她由衷的恐惧。
可在林爸对她的种种后，所有的恨与惧都淡忘了，只觉得，她是自己爸爸。
她该多没眼力见才觉得这个，被判了十年，八年就出来的人已经戒了毒，戒了黄，回心转意了？
林嘉瑜不想再为他辩解任何，决定报警。
她没有手机，唯一她能触及的，就只有林妈房间里的座机。
门外没了声音，也正因为没声音，所以未知，所以更不能轻举妄动。
她不确定门外的人在做什么，只想等两人再次厮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