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被惊醒，拿起手机一看，一个小时过去了。
余宵还未回房。
蒋家长辈都在老宅，他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他们，万一被人误会不好。
姜宠宠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她手指敲敲微信图标，点开和余宵的对话框，撇着嘴，发出一行字：[余教授，今晚还回来吗？]
对方很快回了一句：[不回，锁门睡。]
她抓抓头发。
他们还没结婚，就莫名其妙有一种等对方回家的期许感，这势头不对。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躺着，想不出该如何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姜宠宠把被子盖在头上，感到一阵无力。
－
零点。
滑草俱乐部的夜晚景色很美。
因处在深山中，夜深人静时，一根针落地都听得清晰无误。
这里有为沈止卿专门的提供的套房。
表演往往在深夜，结束后他会来这里休息。
余宵开车过来时，皮影戏刚好散场。
沈止卿还以为他惯常来木屋听戏，谁知晚上睡觉还跟着来了。
“老宅容不下你了？”沈止卿好笑地瞥余宵一眼。
余宵垂着眉眼，不说话。
一室无声。
“你想莫离了？”沈止卿打算好好和他谈谈。
“不是。”
“那你大半夜跑我这里做什么？”
“睡觉。”
余宵换一个姿势坐着，双腿交叠，面上仍旧淡淡的。
沈止卿笑了笑，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抖抖黑色长袍。
“什么时候回的老宅？”
“今天。”
“莫离也回来了。” 沈止卿叹一口气。
余宵的目光终于有所松动。
莫离能回国，自然是好事，这说明一切都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终将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想她了吗？”他故意问。
“莫弃最近给你好脸色了？”余宵眼锋淡淡一扫。
沈止卿呵呵干笑着两声，不敢继续挑衅。
他知道以余宵的性格，只要想得到的东西，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会用尽手段得到。
而不想要的东西，硬塞过去他也不会要。
“莫离好像知道你订婚了。”
“嗯。”余宵眼睫动了动，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漠然抬眸。
那双漂亮的眼睛漆黑，淡然，很难窥探出其他秘密。
“没有。”
“我估计她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电视里低低传来唱戏声：
我若不到凡间去
孤孤单单到何年
……
余宵站起来，松松领带，准备朝浴室走。
手机在这时振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拿起手机，看到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沈止卿看他不打算继续关于莫离的话题，想到那日见到莫离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窝进沙发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出一口浊气。
余宵拿着手机，长指打着字，思忖后删掉，再次打出一行字，以此反复好几次。
沈止卿开眼了。
“你看什么呢？”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
他分明看到余宵听到这句话后，手指迅速动几下，立马把信息发出去，接着关上手机。
这几番不寻常的举动，让沈止卿嗅出某种气息，他喊住余宵：“你不会背着我偷偷和莫离在一起了吧？”
“你那未婚妻可是个好姑娘啊。” 沈止卿悠悠然说道。
这两人肯定有鬼。
谁知余宵目光冷然扫视过来，把他惊了一下。
余宵冷冷道：“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啊。”沈止卿看了看他，把电视声调小了：“我看莫离那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余宵看过去：“怎么了？”
“说不出来，就是一和她说话全身发冷，”沈止卿回想了一下莫离的表情，不自觉抱了抱手臂：“你们在国外发生过什么吗？”
余宵把手机放下，目光也一点点变冷：“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太多，”沈止卿手臂抬起来，枕在头下，“只问了几个关于你的问题。
余宵抬眸问：“问了我什么？”
沈止卿说：“你回国以后事儿啊。”
余宵转身之前，撂下一句：“以后不要和她说。”
深林寂静无比，悠悠地传出戏剧声。
那个女人哀伤地脸浮现在眼前，沈止卿感到一阵冤枉。
他把自己放松躺到沙发里，冲那个欣长地背影说了一句：“莫离让我转达，她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