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度秒如年。
手心悄悄在他的脖颈后张开，想把薄汗散出去，也不知道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电梯自动打开，他迈开长腿走出去，向左转，把她放下，手伸到口袋里，找到电子卡，刷卡，推开门。
余宵再次伸出手，以同样的方式抱起她，向房间内走去。
外面天气不好，没有光线，窗帘被拉上了，房内一片昏暗，他把她放在椅子上坐着，站起身，迈开长腿，到窗边把窗帘拉开。
在这一秒，她终于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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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教授，你知道我是画画的，经常有灵感了，大半夜起来就画，作息不规律，住到你那边不方便，我怕打扰你。”
这是她从几天前就组织好的语言，现在一鼓作气全部说出来了，好像她也极少和他说过这么多话。
姜宠宠从认识余宵至今，大概对他有些了解了。她知道他沉默寡言，大抵是有些绅士风度，对于女士的要求，几乎能满足就满足。
最起码，他没有拒绝过她的合理要求。
这次要跟着他回公寓，实际上就没打算去余宅。
她也总觉得，虽然订婚了可以同居，但两人实在没到那种地步。
正当她十拿九稳地等待他点头回应时，余宵转过身，走过来，在她两米外站定。
他扫一眼窗外灰白色调的天空，成片的乌云在天边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坠落。
而小姑娘规矩地坐在对面椅子上，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余宵走到门前，“啪”地一声按亮吊灯，转过身，掀起眼皮，淡淡地说：“不打扰。”
她心口一跳，诧异地抬眸，再次挣扎道：“我经常半夜不睡觉。”
“我经常睡不着，”余宵带几分揶揄地意味，他很少露出这么一面，那眼角的半分薄笑让人意乱神迷，“刚好一起作伴。”
“不……会吧。”
“阿姨说过，你忘了？”
她哑然一滞，这才回想上次中秋节一起吃饭，曹潋确实说过他雨天睡不着觉。
这听起来有点不科学。雨声属于白噪音，正常人如果失眠或者睡眠质量不好，听雨声入睡非常有效果。
可是，余宵却反而在雨天睡不着觉，这有点太奇怪了。
她下意识咬住腮肉，找不到其他理由来拒绝，总不能说我和你不熟，我不想去，那还结什么婚。总之，两人来不来电，这桩婚姻还是要走下去。
手指缠绕着衣摆几圈，姜宠宠再次抬起头时，情绪略微转变了，她放松神经，婉然笑道：“我这人挺麻烦的。”
“你想说什么？”
“我不太习惯忽然住到一个陌生地方，”她斟酌着措辞，想让他做做样子就行，“我相信余教授也是这样。”
“嗯。”
她大着胆子道：“所以，我还是不去了吧。”
余宵漠然撩了撩眼皮，“不可以。”
为什么。
她不太理解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分明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实在没必要强行为难彼此。
那种一时兴起得来的温存，她并不想要：“我现在没什么大碍，会照顾好自己，父母那边，我不会乱说话的。”
余宵神情未变，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姜宠宠又解释了一遍：“要是有必要情况，我再过去，应付一下长辈没问题。”
他垂眸：“先过去再说。”
她被男人堵得说不出话，一向温和淡漠的余宵竟然会连续两次拒绝的回答。
气氛都变得略微尴尬起来。
姜宠宠最终放弃挣扎，想着过去两天坐坐样子，到时候想办法再回来。她手指点了点桌面，在想把拆过封的护肤品带过去先用，想到这，不经意间侧首，瞥到梳妆台，心底倏地一沉。
她四处翻找了一下，把抽屉全部打开看过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一直放在左边侧里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水晶球。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某种念想。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察觉不到的慌张：“我的水晶球呢？”
余宵手上一顿，把行李箱放到地上，“怎么了？”
此时，窗外风声大作，不知道掀翻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响了几声。
“有一个白色水晶球，中间坐着一只狗狗，会下雪，你看见过吗？”
“没有。”
姜宠宠懵了一下，怀疑自己脑子出车祸坏掉了，是不是带回山庄了？
她心里有几分不安，指着梳妆台的角落，觉得自己肯定没记错，“就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