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只有红烛微微摇晃。
房内点了熏香,浓重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门外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喜婆,正瞪着眼睛守在门口,似乎是在防备林识月的逃跑。
但林识月只是端坐在床沿,盖头未掀,红唇雪肤被红帕掩盖,安静的等待着。
“他还有多久来?”她在心中轻声问系统。
【系统:他还在敬酒,预计二十分钟就会来。】
闻言,林识月闭了闭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在系统内置的图书馆内翻看起那本书来。
她轻轻念着药材名。
“前坛子,性寒,长条枝状,多分叉,有小刺,偶见绿叶。拨开后,内呈微黄褐色,有苦味。明荷,性温,面淡黄白色至淡黄色,边缘稍有棱,一端略尖,有珠孔,肥厚,有油性。气微香,味微甘。”
她这么默念了大概五分钟,确保自己没有记错后,才从嫁衣中拿出了前坛子和明荷两种药材,放在掌心细细端详起来。
“今天能不能成功,便靠这两株药材了。”她摸了摸脸,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喃喃道。
林识月用指甲掐了掐自己,逼迫自己保持清醒,随即轻手轻脚起身,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红烛,将它放在床头,恰好是她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接着小心翼翼地拿着手上的药材,在红烛上慢慢烧着。
不一会儿,房内就有了些氤氲的淡淡香气。
前坛子与明荷灼烧,在火焰中会产生一股让人昏迷的气体,但效用并不强。
林识月屏住呼吸,捻了些细碎的枝条在上面烧灼着,自己起身到窗外,让有些发昏的脑子清醒一些。
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林识月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请宿主注意,池康来了。】
林识月皱眉:“谁?”
是池康,而不是村长?
“就是那个强迫林月月的垃圾?池顺的大哥?”林识月有些疑惑。
按理说无论他多么蛮横无力,都不该在今日就闯入他父亲的婚房——这哪是一个正常人的脑回路?
即使他是个好色之徒,心痒难耐,那也至少得等到见过面再说啊。现在他俩连脸都没见过,池康来干嘛?
等等。
林识月突然想到了什么。
‘见过面再说。’
难道......?
她摇了摇头,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关上窗后坐回床沿,将药材塞到床底下,给自己盖上盖头,盯着床头燃着的红烛,压低了自己的呼吸。
不管怎样,至少有这个加了料的红烛在,事情总不会太乱。
她静了下来,而门外也同步响起了一阵喧嚣。
一个听上去有些蛮横的年轻男声和门口的喜婆发生了纠缠。
“滚开!我还不知道这家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少爷!里面是——”
“老子管里面是谁!我今儿就要进去了,怎么地!”
“这不合规矩......”
“我在的地方就是规矩!”池康眉头一皱,语气已经全然不耐起来。他狠狠推开面前挡路的喜婆,毫不顾忌地打了她们几巴掌,几声惨叫后,那几个喜婆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他再用力在她们身上踹了几脚,那几个喜婆就没动静了。
池康现在很不冷静。
几个时辰前,他的随侍小厮随口提了一嘴:“据说新夫人年轻的很,名字也很好听。”
“那老不死的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管他娶得什么夫人。”他当时随口回了一句,“名字还能新鲜到哪里去?”
“据说叫做月娘......不过少爷说的是。”随行小厮也没多想,顺口提了一嘴。
但池康一听见“月”这个字,整个人就像雕塑一般,僵在了原地,脑中有无数混乱的记忆翻涌而出,让他一时间差点难以控制自己。
待他稍微清醒些后,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像是煎熬,他每一刻钟就让小厮出门打探一下喜轿到了何处。
直到现在,喜轿落了地,新妇和那老不死的拜了堂,老不死的在大厅里招待客人,而新妇则被送入了房内歇息。
他忍不住了。
“来看看吧......来看看吧......看看这个即将成为他后娘的女人长什么样子......看看她和月娘长得像不像......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有声音从他脑中一丝一丝冒出,带着蛊惑的意味。
他向来懒得压抑自己,干脆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来,自顾自地从酒桌上离开,抄了小道就匆忙到了这间喜房。
解决了门口那些烦人的喜婆后,他大摇大摆地闯入了这间房中。
红烛幽幽而燃,昏暗又带着一种缱绻的迷离氛围。
着红衣的纤细影子关上窗,慢慢行回床边,透过他眼前的红烛,一时失了形状,和烛光融合在了一起。
他有些着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再往前走了几步。
那个纤细瘦小穿着嫁衣的女孩似乎有些受惊,听到响声后,没忍住将本就瘦弱的身子再蜷缩了一下,整个人几乎缩在床角,怯怯地回头看来。
盖头微晃,遮住她的容颜。
池康舔了舔嘴唇,举动放肆地上前几步,手已然握住了喜秤。
林识月微微颤抖起来,像是有些畏惧,她轻声细语地嗫嚅道:“是......是夫君吗?”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手心出了薄汗,手指微不可见的在榻上挪动着。
男人轻笑了一声。
接着她的盖头就被人毫不犹豫地挑开了。
她慢慢抬眼,看见了池康的相貌。
生得竟然还算不错,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眼角呈现上扬的姿态,似勾非勾,亮晶晶地看着她。一双薄唇微弯——算是英俊的长相,但眉梢眼角总似有若无透露出些许阴翳的气质。
难怪村民会觉得是林月月不守妇道了......林识月心想道,就凭借他的长相和地位,以及古代女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