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徐文博说,“不适合吃海鲜,容易过敏。”
“哦,”许岁有些尴尬,又笑着补了句,“暖男,中央空调。”
“我觉得你对我误会很深。”徐文博也笑,“那也不全是中央空调,还有家用型的好吗?”
许岁笑了笑没说话,埋头干饭。
这种细致的关怀让她受不了。
她以前一个人,干什么都很随便。
随心所欲虽然舒服,但生病的时候,难受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扛,也会累,会情绪奔溃的独自痛哭一场。
不是没有分享欲,她只是在极力克制。
不是不想有人关心,只是害怕,怕对方是假的,怕你来了又走,留我一个人好难过。
许岁装作被辣的样子,用手对着脸扇了扇,其实是抑制一下想要流泪的眼眶。
一定是饿了,饥饿会让人情绪不稳,才让她今天这么矫情。
“是不是好几天没吃辣了,不习惯?”徐文博看着她问。
好像被洞悉一切,许岁莫名地瞪着他。
徐文博也被瞪着莫名其妙,用气声说了一个:“wtf?”
“你别以为我没文化,”许岁说,“您好歹一偶像,注意点形象吧。”
俩人都不在说话,埋头吃饭。
“吃饱了吗?心情好点了吗?”徐文博问。
哎,徐文博这张嘴撕了得了。
“心情不好跟吃没吃饱有什么关系?”许岁忍不住问,“你三体星球来的吧?”
徐文博花了一秒反应过来,笑起来:“这都知道,我们岁姐还是相当有文化啊。”
我们岁姐?
这次徐文博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许岁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
对方说:“请问是许岁女士吗?我是医院护士站的,你爸爸明天出院,但是家属跑了,所以这边联系一下你。”
许岁疑惑:“跑了?”
总之就是,她妈妈和弟弟集体失踪,反正许岁是必须得去一趟了。
许岁还是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
许岁:“你们去哪儿了?”
她妈妈激动地一通哭吼:“你弟弟被人打了,现在已经进去了,怎么还抓被打的人啊!真没天理呀!我人都见不着!别来烦我!”
嘟嘟嘟......
刚恢复的舒畅心情,又被这通令人糟心的电话消灭了。
压抑,无奈,许岁也许习惯了,但难受的感觉还是会有。
“我走了,”许岁站起来说,“要去趟医院。”
“我......陪你吧。”徐文博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陪她的理由,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不......耽误你学习吗?”许岁有些犹豫地问。
徐文博边走边说:“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都是为了我爸装样子,他看不惯我,觉得我不务正业。”
“有人严苛管教,其实挺好的。”许岁说,“总比没人管好,像我......”
“你不用妄自菲薄。”徐文博说,“你很独立,没有因为环境不好而堕落,这样还能保持自我才是真厉害。”
许岁笑了:“别夸,我知道自己有这么优秀。”
徐文博:“我一般不夸人,是你就可以夸一夸。”
因为你值得被夸。
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有这么好。
虽然徐文博及时收住了后面的话,两个人还是同时没了声音。
大家又不傻,还同样敏感,反复出现的暧昧是有目共睹的。
吸引,欣赏,但彼此都没有多余的想法。
如果,谁先在不合适的时机撕破了这层纸,那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失去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许岁不会太难受,但这个人是徐文博,她还是舍不得。
这个能让自己轻易在他面前,暴露情绪,显示脆弱,狼狈,相处起来轻松的,朋友。
莫莫,肖彦这些这么多年,也很多话能说的朋友,和徐文博都不一样。
“打个车过去吧,”徐文博说,“今天有点累,不能疲劳驾驶。”
许岁:“嗯,你家教那么严,回家晚可以吗?”
徐文博严肃地说:“会,超过9点不回家,我爸要打断腿。”
“啊?”许岁震惊地看着他,又叹气,“你真是够了。”
“我独居。”徐文博笑,“而且我一个成年男性,还不能有点私生活?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私生活。”
许岁也笑:“你这话有歧义,容易让人想歪。”
“歪吧,”徐文博说,“我无所谓。”
后半句他是唱的,许岁想起那天面馆门口有人说他唱歌好听,是真的。
许岁:“偶像包袱不要了?”
徐文博:“在意别人的眼光干嘛,活的多累。”
路上,许岁给莫莫发了个消息。
莫莫很快回了个电话来:“没事儿吧?”
许岁:“没事,就是要委屈你了。”
莫莫:“要不要我陪你?”
许岁愣了下:“不用。”
电话那边莫莫迟疑了几秒,问:“有人陪你?”
许岁看了眼身侧的人:“......嗯。”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许岁说:“你走吧。”
徐文博:“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许岁笑了笑,“回吧。”
天空一声惊雷巨响,仿佛在提醒地上有人扯谎。
夏季的暴雨来的就是这么急,毫无预兆,周围的一切变得像虚焦的照片。
俩人看着外面,转头对视,同时露出无奈地笑。
徐文博陪许岁上了楼,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
“麻烦你在外面找个地方坐一下吧。”许岁说。
她不想再给徐文博制造更多麻烦,现在宁愿他只是一个进来躲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