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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神木(2 / 2)

意切的笑脸,滔滔不绝赘述道:“虽说这学宫印散落不明,可来源统共就那么几个人。你既有这学宫印,便有机缘能见天君一面。”

他啧啧感叹一声,看向祁千锐,再看向江绾:“之后就看你本事了。指不定天君还要收你为徒呢!那可真是你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江绾:“……”

这人是怎么做到每一个字她都不想听的。

但既然事情得以解决,江绾也不欲纠缠,谁知上山的步子第三回,被拦了下来。

这次是祁千锐。

少年人冷峻的侧脸,此时不自然闪过踌躇的神情,酝酿好一会措辞,生怕被迁怒,才敢道:“持学宫印者,需登山道,方可进学宫。”

江绾轻点了下头,表示会意。

阿松在一旁欲言又止,谢元雪已是懒得去看这两人。

先前不让上山一幅要毁天灭地的模样,换了个人就好说话了。

啧。

当下她才懒得去管这些琐事,随意招手,语气都透着不耐:“去吧,这镇宫就算你过了。”

-

除了每三年一次的收徒之会,登山道不设限制,所有从山脚登顶滕山之人,皆可于上三宫修习一月。

凡间有能耐的捉妖师,野宗散修,总会来登山道碰碰运气。

因此这条登山道,从来络绎不绝。

江绾很快隐匿于人群之中。

山岚清幽,子规鸟啼。

祁千锐收回视线。

阿松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看够了?”

语气里都浸着酸汁:“多尊贵的客人啊,得让我们大弟子去接,还与元宫主对峙。”

祁千锐看他一眼,否认道:“元宫主本就是对着我来的。”

谢元雪向来与他不对付,更别说,这次还带了无通宗的人上山。

阿松盘着葫芦玉珏,对他一时无语。

也分辨不出他这句几分真心,谁对元宫主是不是跟他不对付感兴趣啊。

“其实,你也别逼自己太紧了。”阿松酝酿一会,缓慢开口,试图宽慰他道,“多结交些朋友,是一件好事,并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滕山几乎是千万修士的朝圣之地。

这里阳光清朗,正气浩然。

他这样的人,便不该出现在这里。

祁千锐敛眸道:“多谢。”

其额间的三柳纹,暗沉如夜色。

阿松盯着他的额头,重重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随他去了:“天君等着见你。”

祁千锐颔首,下一瞬息便没了踪影。

只余袅袅轻雾。

阿松望着蜿蜒山道。

想着几年前,那一身血污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有什么欺门灭族的深仇大恨,是来血洗滕山的。

因为没人见过那样深重的业力孽障,那样滔天惊骇的煞气。

周遭千万妖兽,瑟瑟发抖,遁地而逃。

就连闭关,久不见人的天君,也从天宫出来,与诸位长老守在山巅。

众目睽睽之下,祁千锐以血肉之躯登山。

他很弱,但有足够的耐心。登山道的迷雾,后来的他呼吸之间便可登顶,但那时却爬了足足三月有余。

山脚时他一身丹墨青衣,终到学宫门口,却尽是血污泥汗。

即使如此,面容依然很平静。

天君那时立于天宫顶,问他,你想要什么。

修道?长生?还是功名?

祁千锐道,他本欲报恩,但斯人已逝,只想赴一场约,不作失信人。

然后他就去瞧了那株青梧神木。他在树下静思了三月,再度睁眼,便从一介凡人,跳过筑基,跃至炼气圆满。

没人敢问这位杀神到底要赴哪门子约,又在神木下静思了什么。但自此,学宫便有了在青梧神木下打坐的传统。

毕竟修炼,谁不想一日千里。

祁千锐拜完神木,便欲下山。仿佛他杀上修真界,真只为赴约,连修炼也并不积极。

天君见他天资聪颖,曾许他学宫名额,然祁千锐从未应过。

直到夫子与他长谈一番,要他守滕山十年,作十年的大弟子。

祁千锐不愿加入别宗,他修炼的方式很朴素也很有他的风格——就是打架,往死里打。

这几年,人境的魔物妖鬼被他一人几乎全数屠尽。常常是招数未至,杀意先行,越境杀魔简直是家常便饭 。因此,即使祁千锐修为不算太高,但无人敢小觑,真只将他当作金丹。

阿松自小由夫子教养,比起旁人不怎么畏他。也常在祁千锐于青梧神木下静思时,悄悄观察他。

就见祁千锐端坐的身姿,偶尔会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叶子,长久地凝视着。

冷淡的眉梢,似有若无地挂上一缕茫然怅惘。

后来两人熟悉,阿松发觉祁千锐并不如旁人所说的吓人,大着胆子问:祁千锐,你怎么修炼的?

便听见一声自嘲的笑,是啊,该如何修炼呢?

曾被她赞许的经脉道心,也已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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