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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1 / 2)

北狄人的精神领袖伊秩贤王已死,北狄大部的斗争意识岌岌可危,再加上没有有效的领导和作战方针,他们的队伍被悍勇的萧家军突得四分五裂。

战场上的形势被迅速地扭转,北狄人向北溃散。

凉州城内大帅府,西北边城好几个赫赫有名的大将面色凝重地站在萧衍的房间里,心思各异。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就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如雨,衣襟上还有未来得及干涸的鲜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她被雁西侧扶着,背后的刀口处血肉翻飞,触目惊心。

周明经先处理的是萧衍右后腿上的箭头,萧衍的裤子被齐膝剪下。

因为箭尾被萧衍砍断了,现在已经无法和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北狄用箭对比,也就没法知道箭头上是什么构造,是否带有倒刺。可若是不能拔,用刀切开伤口取箭将会加大出血量,也担心萧衍扛不住疼痛,周明经一时间有点踟蹰。

他回头,用眼神向程松衡请示了一下,程松衡亦有些犹豫。

“大夫,衍儿自小怕疼,您务必轻一点。”是郑有恩。

萧衍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一下子觉得有点赧然,艰难开口道:“没事,切吧。”

周明经又获得程松衡的允许后,拿出一把雪白的匕首在火上烤过,一刀下去血水涌出在洁白的腿上留下长长一条血迹,啪嗒啪嗒滴在地上。萧衍紧闭着双眼,咬紧着牙关,一声没吭。

为方便借力,萧衍整张脸埋在了雁西的颈窝,呼吸喷洒出来,烘烤着雁西。雁西接过丫鬟手上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替萧衍擦着额上的冷汗。

忽然,雁西惊呼了一声,“周医长,她...”雁西神色惊慌,面色霎时间变得比萧衍的都难看。

这时,众人都随着他的目光转移到萧衍的脸上,只见她的唇色乌紫发黑,五指的指甲也变得乌黑,是中毒的迹象!

周明经瞳孔骤缩,迅速地观察着萧衍身上的各个伤口,拿手在萧衍左胸口的箭伤处抹了一把,在斜照进房内的余晖中,众人都看清了,黑血!

周明经冷肃起神情,用剪刀迅速剪开萧衍左肩伤口周围的衣物,箭头只有寸许还留在体外,他眉头紧锁,一咬牙再次用匕首割开创口周围的皮肉。

萧衍抑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浑身颤抖了起来。雁西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声打扰周明经,慌乱之下伸出手臂递到了萧衍的嘴边,“咬着我,你会好受一点”。

萧衍被一波又一波没顶的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只勉强留着一丝理智拽下了雁西的手臂,握在了手里。

周明经取出箭头,丢入水中,水色瞬间变成墨黑色,全场色变。

而且,这只箭和之前那只不是同一种箭!程松衡沉下脸,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一向脾气不好但心软的小老头,脸上第一次面露难色,他喉咙发干,艰涩地向程松衡回报道:“老夫无能,不识得此毒。”

这句话犹如一记闷雷,炸掉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声,空气都被凝固,片刻的时光犹如几个世纪那么长。

有风吹开窗户,惊得郑有恩身体一哆嗦,没有人注意到。

“来人,快去找大夫!全凉州城,不,全西北悬赏,只要能解此毒,我大帅府重重有赏!”郑有恩声音中带着慌乱,一时间丫鬟仆从们也跟了乱了方寸。

就在这一片兵慌马乱中,意识早已摇摇欲坠的萧衍终于陷入了昏迷。

“你先替衍儿处理好伤口。”程松衡目色沉沉,对周明经说道。

周明经点点头,思索了一瞬又转身在桌子上迅速铺开纸墨,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的药方,递给程松衡,“元帅,请按此方抓药,此方虽不能解毒,但能延缓毒素侵入四筋八脉。”

程松衡点点头准备接过,唐归舟抢先接过道:“元帅,我去吧!”说着就大步地迈出了房间,杜方也跟着出去了,“我和你一起!”

握住雁西手臂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留下几条发紫的手指印。

雁西呆呆地望着还在不断冒出黑色血液的伤口,俯身下去一把用嘴含住了。他用尽全力吮吸着,将吸出的毒血吐在地上,那摊血居然还滋滋地冒起一缕细烟。

周明经瞥了一眼,便大喊着:“停下!快停下!你也会中毒的!”他上前去拽这个小崽子,可是不知道那瘦弱的身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周明经愣是没有拉动。

雁西转过头看了一眼周明经,那个眼神凄楚凶狠,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仍在拼死保护着自己的心爱之物。

周明经被那个眼神盯在了原地,看着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吸吮的动作。

今晚圆月高悬,融融月色映照着满院的兵荒马乱和仓皇,俯视着人间,显出高高在上的冷漠。及至深夜,萧衍房里像织线一般往来不绝的丫鬟队伍还未停歇,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送出,又一盆接一盆的药水被送进去。

萧衍的头上,身上已经被扎成了一只刺猬,嘴角还时不时逸出一点毒血。

“周明经,如何?”程松衡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萧衍的房内,心里焦急万分。

在这个已经入秋的西北深夜,周明经还是流了满额头的汗,他跪倒在地,组织着言语,“大帅,老朽无能,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七天,我的药方最多只能管七天。要不然到时候毒素侵入筋脉,药石罔治。”

什么?程松衡豁然站起身。

当初只让她进城送消息,建立他们西征大军与凉州的联系。预料到可能会闹出一点动静,却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包天到只身闯敌营,去闹什么和谈。

虽说她凭一己之力斩杀了伊秩贤王,给他们击退凶悍的北狄部队提供了大大的便利,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可谓是战功赫赫。

但是太过莽撞了,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松衡修得的一身佛性终于在今天这个房间出现了一丝裂纹,太像了!这样不顾一切的一往无前,骄傲自负,哪怕是那一点任性妄为,都太像了!

恍惚间,十几年前在京都长街打马而过的恣意少年,那张扬烂漫的笑脸似乎再次出现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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