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在盯着自己的终端,他一路经过了几十位路,但他的终端始终没有报警。 秦知律未做评价,问道:“驻军来接应的呢?” 蒋枭指了指街尾转角处的牌匾,“卡奥斯少尉已经在耶的酒吧等了。” 铁灰色的金属牌匾用霓虹灯管弯出“塞纳酒吧”四个大字,底还有板Sienna的落款和一枚打着铆钉的牛仔帽图案。耶接连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但酒吧仍然在火热地营业,伙计早习惯了板的潇洒,完全没想到这一次她是真的失踪。 “卡奥斯?”秦知律脚步微顿,“他父亲呢?” “失踪了。”蒋枭压低声音,“驻军失踪了不少,包括狄斯夫校。黑塔说能用的已经不多了,不然不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安隅拢了拢风衣,低头看着终端的资料。 卡奥斯今年二十岁出头,军衔低,过往表现平平,主要负责通讯联络这种无关痛痒的工。99区驻军少有闲,他能入伍算是沾了父亲的光。他父亲荻斯夫年近五十,是场特级风雪后负责秘密转运风险群的军官一,灾后一直留在99区,花了二十多年拉起这支驻扎部队,对灾后这块土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蒋枭勉强笑了,“卡奥斯确实没什么能耐,但因为是校的子,99区对他都很友好,算能给提供个便利了。” 秦知律点头交待道:“他父亲失踪了,他迟早危险,照看着点吧。” 99区风卷挟着破碎的冰屑,他过一条街,秦知律和蒋枭身几乎都爬满了霜,唯独安隅没事,他明明披着黑色的风衣,但衣服却洇着些许水渍,仿佛些风霜刻意绕开了他。 蒋枭站在酒吧门檐用力跺了跺脚,推门前低声问道:“既然已经参加了这个任务,可以了解一些当年95区的情况吗?” 安隅意识瞟向秦知律,秦知律却没太大反应,平淡道:“95区的超畸体战斗性很强,如果这真如预料般是个类似的东,注意离远点别被它吞了就行。” 蒋枭手一顿,震撼道:“95区个东还会吞守序者?” 秦知律没吭声,伸手拉开门,侧身让安隅先进。 酒吧声鼎沸,三面壁炉烧得很旺,把整个空间烤得又热又干。客把棉毛大衣挂在墙,霜雪化成水滴,又很快干涸。这和主城的酒吧不同,没在意音乐,壮年男凑在一起谈阔论,用烈酒把大块的烤肉和白馍送肚,便宜朴素的袋装角落面包很受欢迎,拿刀剖开,切几片肉卷进去,抹两盐巴就往嘴送。 些大块头的体型差不多能拆成两个安隅,安隅被挤来挤去,但口袋的终端始终安静。 一个金发的年轻独自坐在吧台旁,秦知律碰了碰安隅手肘,示意他过去。 卡奥斯视线在三逡巡一圈,最后落在秦知律身,从脚凳跳来低声道:“律长官您好。” 他个子很小,秦知律能低头看着他,“驻军失踪的情况怎么样了?” “父亲还是没有音信,今天午又有几个联系不,驻军力已经严重不足,好在第一轮全城暗调已经做完了。”卡奥斯说着吁了口气,努力把紧皱的眉头展平,“终端在全城都没有探测到任何基因熵异常者,但无机在领空探知的畸变频率还在暴增。失踪者除了耶和她的伙伴外,就有驻军的,这的居民反而一切正常。” 蒋枭立即问,“耶最后一次出现在哪?” “就是这间酒吧,她不外出的晚都会在这泡着,天和几个同事在,平平无奇的一个晚。” “不急。”秦知律抬头看向酒馆二楼,“情报说这有地方住?” 卡奥斯点头,“很多会在这吃喝到第二天直接干活,面有几个房间,免费供应给熟客。不过驻军心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三位想要住哪?” 蒋枭看了秦知律一眼,“今晚留在这吧,去驻军心。” 卡奥斯顺从地点头,“先去看看有没有空房。” 安隅看着他跑楼的侧影。父亲失踪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头金发蓬乱,他离开众后就开始眼神发空,眼底还有两道青,显然是强撑着精神在工。 秦知律随手从餐柜拿了一角落面包拆开,向瞟了一眼,说道:“没断奶的孩子。” 安隅翻着终端,“这面说卡奥斯虽然资质平庸,但精神稳定性很好,热心肠,是个不怎么会惹讨厌的性格,狄斯夫校把他保护得很好。” 秦知律揪一块面包放进嘴慢嚼,剩的大半递给安隅,“所以才是没断奶的孩子。” 秦知律一口面包没嚼完,安隅已经把剩的狼吞虎咽光了,卡奥斯从房间出来,站在栏杆旁示意他去,于是安隅转身把柜子剩的面包都圈进了怀。 店员这才看了他一眼,“二位生面孔啊,今晚要留宿?” 秦知律点头,将一张纸币推过去,“给他的小面包结账。” “好嘞。”店员快乐收钱,对他的来处毫不关心。 空房间还剩一间,秦知律把床让给安隅,将风衣随手搭在旁边长条的木凳,坐仔细看失踪军的档案。卡奥斯站在他身旁回答提问,三五句就会被问住,有些还要自己翻资料才能回答,但秦知律本来没对他的军素养抱什么希望,话语少见地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