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轻声说,“这里的体检一直如此的。” 在的记忆里,身体检查会要求脱光衣服,赤.裸地通过一道一道检查关。虽然自己没什么羞耻,但别人似乎会不舒服。曾听人说起,体检像在反复提醒着自己一个被人类提防的怪物。 孤儿院的孩子比很多外面的人都活得自由,唯独无法摆脱这每周一次的体检。久而久之,每当站在体检仓前,们仿佛丧失了交谈的欲.望,离开时才能恢复常。每次踏出那道门,们会刻意地吵闹大笑,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从队尾到队头,终端上的基因熵始终停留在安区。 第二层的畸变率比上一层低太多了,这与强烈的诡谲很矛盾。 冷风中忽然搀上一丝熟悉的腥酸,安隅猝然抬眸向仓门口看去。 一名“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了。 那个东西佝偻着背,两条腿从膝盖处夸张地弯折着,脑袋顶着门框,如果真的站直,至少有三米多。 它浑身的皮肤都渗着莹绿的粘液,手臂和大腿内侧还蔓延着一道道艳蓝的花纹,像雨林中藏匿在树叶里的毒蜥蜴。虽然脖子以上还算保留了人类特征,但那两眼囊已经有拳头大,吊在脸颊两边,眼珠像一桶劣质的红油漆。 它吐字很吃力,带着诡异的嗡吟声,“那边,新来吗?谁管?” 秦知律自言自语般地道:“成熟畸变,已经藏不住体征,人类语言系统快退化光了。如果当年孤儿院的时间没有突然停止,或许已经变成了……” “摆渡车上的巨螳螂那样。”安隅凝视着那个东西,轻声接道:“完不再有任何人类特征和思想。” “嗯。” 根据白荆的记忆,当年混乱发生没多久,孤儿院的时间陷入了静止。时间静止并非针对一切,而仅针对孩子们的成长与畸变。在这里,食物放久了仍然会腐败,但畸变进度却永久停在了镜子降临的那一刻——没染的永远不会染。畸变得慢的,进程被强行打断,行举止仍像个人类小孩。而畸变得快的,成了眼前这类东西。 第一层的诡异之处在于人类看护一群畸变的小孩,而这一层更离谱—— 蒋枭肩膀紧绷,语气森冷,“这我见过最荒谬的画面。” 畸种监管人类。 人类牺牲了平等与自由,永不向畸种屈服。 而在这家孤儿院,献祭尊严的已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十年。 蜥蜴畸种诡声道:“听不懂话吗?” 无人吭声。 一道风卷过,安隅在缥缈的风声中反问,“在说话吗?” 话音落,帕特和斯莱德立即上前两步,挡在了两位治愈系的前面,也更牢固地将护在最后方。 沉默的对峙中,斯莱德大臂肌肉再次充血,帕特的腿骨缓缓拉长,蒋枭露在衣袖的手腕开始浮红色反光的蛇鳞,风间没有露出体征变化,但周身的空气中悄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植物气息。 “原来们都。”巨蜥有些惊讶,“没见过,其区的?” 它说着,视线穿过们,向秦知律和安隅看来。 秦知律配合地竖起手,面无表情地拽了拽染血的白手套,十几条漆黑的章鱼足从风衣摆滑出,在空中弹了弹,像一把优雅撑开的伞,环绕在身体周围。 那个畸种似乎受到了某种威慑,头,看向安隅。 安隅无辜回望。 也很想有表示,尽量显得合群,但这属实有难了。 “混进级生命里的低贱人类。”蜥蜴畸种冷嘲道:“看来蠢家伙们没有发人。” 帕特没有情地问道:“谁蠢家伙?” 蜥蜴畸种忽视了的提问,手指了安隅,朝队尾一指,“,排进去。” 那艳丽得刺眼的爪子伸进门口纸箱,抓出一张表格,团成一团朝安隅一扔,“身体检查。” 那个纸团被风卷着向安隅砸来,还未近眼前,被蒋枭一把攥住了。 猩红的蛇鳞已经覆盖过腕,但那手仍旧分明,攥握时,突起的关节堪称美丽。 精准地控制畸变体征的表达,天梯每一位守序的必修课。虽然蒋枭成守序不久,但一直佼佼。 而控制杀意,也必修课。 凝视着巨蜥,轻声道:“不用检查了。我的体训老师。” “……” 安隅意识向身边瞟去。 长官好像蹙了眉。 “体训老师。”巨蜥嘀咕道:“有这个职位吗。” “滚回们区。”它不耐烦地转过身,然而刚迈出半步,一阵风忽然从队伍后面吹过,它脚步一顿,吸了吸鼻子。 那一个安隅很熟悉的动作。 摆渡车上的巨螳螂和53区的故人们都有过相似的行。 馋了。 巨蜥猛地扭过头,“似乎个不同的人类。” 油漆样鲜红的眼球迅速旋转,它飞快扫视过斯莱德等人,最终看向秦知律。 秦知律视线还停在蒋枭的背影上,没有与它对视。 巨蜥兀自纠结了一会儿,爪蹼朝安隅一指,对秦知律道:“这个人类归我管了。” 秦知律视线一顿。 终于抬眸看过去,片刻后,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拉紧了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