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月探寻地看着他,“见星他……还好吗?” 安隅闻言回过神,有些困惑地看着阿月。 这段间以来,身边的每个人都说他的社会性有进步,有甚至觉得他会认真考虑别人的感受,虽然不一定考虑得对。 但这一刻他仍捉摸不透阿月的心思,明明已经决定要杀死见星,却还会担心见星好不好。 安隅从袋里摸出第一层的碎镜片,将黑镜翻转过去,白镜那面朝上,放在阿月和自己中间。 阿月愣了下,“这是……” “看看镜子。”安隅轻声道:“也让我看看。” 他们的目光在镜中交汇,一瞬的恍惚后,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潮湿,雨声填充了世界。 灰白的体检仓外,小阿月蹲在房檐下看着线状的雨帘,每隔一会儿要往门里张望一眼。 今天是他从D区转入B区的第二天,协管的李音老师拜托他主动和一个叫见星的男孩多说说话,老师说他总是睡不着,也没有朋友,可怜。 刚好今天是身体检查的日子,阿月远远地看到了见星——身材小小的,排在队伍里。前后左右的人刻意地和他隔开了距离,但他好似已经习惯了。他安静地通过一道道程序,被勒令脱衣服,神色丝毫不变,温顺地自己脱得□□。 那布满瘢痕的身体阿月吓呆了。 一个小孩在阿月耳边道:“离他远,他是个高风险。看到那些伤了吗,整整半年的风险基因测试呢。” 见星刚好回过头,相隔甚远,阿月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个被其他孩子描述为活鬼一样空洞的眼神,却让阿月觉得心脏针扎似的疼了半天。 阿月做完检查后,按照流程排在他前面的见星却还没做完。 他打了一圈,才知道见星虽然不再接受风险基因测试了,但他的身体检查比其他孩子更严苛,涉及到多项腔内探查,那些冰冷的钳子管子会伸入他的身体,每次都要比别人多花上两个小。 阿月只好蹲在房檐下等,等到天快黑了,他小跑去食堂领了饼干,又小跑回来继续等。 直到那个虚弱的脚步声终于从身后响起,他精神一振,跳起来回头看去,“见星!” 不远处,那双金眸被他吓得一哆嗦。 “嗨!”阿月立即掏出袋里的饼干,“那个,我叫阿月,是D区来的。我在这边还没有认识的朋友,刚看好像性格好,认识一下?” 见星愣了好半天,才迟疑着伸手接过那块饼干。 “给我的?”他眼中满了茫然。 “嗯!” “在这里……是等我?” “嗯嗯。”阿月猛头,“食堂关门了,我陪回活动室吧。” 他以为见星会难接近,会一万个理由拒绝他,但见星几乎没等他说完力了头。 他们淋着雨从食堂到活动室,路上见星压缩饼干掰成两半,一人一半着雨水啃,到活动室门刚好啃完。 久之后的某天夜里,见星又从梦魇中醒来,阿月习惯地翻个身搂住他,在他耳边哄着他继续睡。 见星却忽然道:“谢谢。” 他从来没说过这两个字。 原本困得迷迷糊糊的阿月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月光透过窗子打在见星的脸上,那双金眸中逐渐蓄起泪意。 “不是常问我,接受风险基因测试是什么感觉吗。” “嗯。” “其实次数多了,不那么疼了。但做得越多,每次从体检仓里出来,越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要……杀死自己。” “我一直都希望,从体检仓出来,能有人在外面等我。”见星低头轻轻地拨着指甲,“接我回去,无论去哪。” 那是阿月记忆中,见星出事前的最后一次梦魇。 那晚他忍不住吻了见星的泪,又吻了他的唇,然后拥抱着睡去。 临睡前,见星近乎虔诚地跪坐在他身边,轻轻哀求道:“阿月,永远别离开我。” 记忆纷飞,场景迅速切换,活动室外宁静柔和的月光消失,被漆黑的夜取代。 外面到处都是畸种们惊恐疯狂的嘶叫。 那是2138年12月25日。 阿月疯跑过狭长的廊,终于一推开活动室的门。 李音躺在血泊里,一尖刀插在胸,人早已断气。 墙角亮着诡异的惨白灯光,见星抱膝坐在那光晕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对、对不起……对不起……”他拼命地在地上蹭着闪躲,要躲开那道光,仿佛没有意识到光源是他自己。 “我,我刚才好像失去意识了一会儿,我……” 阿月立即上前,蹲下死死地抱住了他。 在他抱住他的那一刹那,见星终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声尖叫让阿月聋了几天,等他终于恢复力,精神力已经恢复稳定的见星却对他说道:“离我远。” 安隅正继续看下去,但突然而起的琴声却让他的意识浮沉了一下。 他一直在顺着阿月最初的记忆往后看,在这条间线上,李音应该已经死了,琴声哪来的? 错愕间,他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这个声音与那无数个记忆碎片里李音的吹奏都不,这是…… 思绪一沉,他猛地从阿月的记忆中挣脱而出。 阿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