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眉。 秦知律问道:“没有进步?” “嗯。” 截止到目前为止,时加速这项能力还只能用来加速伤口的恶化或痊愈,影响范围小到只能作用在一伤口上,连想让蒋枭全身所有伤口同时加速痊愈做不到。 可婴时期,安隅曾让自己和另一人完整地向前穿越了八年,与今的表天壤之别。 秦知律掂了掂第块碎镜片,镜片落回掌心之时,被安隅从空中抓走。 秦知律注视着他,提醒道:“一旦进去,10%。” “我记得。”安隅将黑镜翻转去,直面白镜,轻声道:“但我好像没有其他选择。” 他与镜中对视的刹,听见秦知律在一旁轻嗤了一声,“小狼一样。” 很多年前,凌秋也曾这样评价他。 但凌秋评价的是他的吃相,长官似乎不是。 安隅正怔忡,手腕再次被捉住,白镜中闯入了长官的面庞。 双黑眸沉静旧,“确实没有其他选择,但可以陪你一起进去看看。” 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意识深处层朦胧的嘈杂声忽然变得真切,无数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他猛地低下头,再一次看到了白荆的身体。 2138年12月20日。 白荆迎着风雪跑得要飞起来了。他从D区一直向,穿C区、B区,跑尽了孤院大半条对角线,直到终于冲入档案室。 “是真的吗!”他对着电脑前噼啪啦写档案的收容员瞪大眼,“人呢?人在哪?人——” 话音猛地止住。 他已经看到了,正低头站在档案架前小姑娘。 白荆记事没多久时父母就分开了。 乱之中,贫贱夫妻并没有什么爱恨仇,只是父亲总不听劝地去野接活,好几次在畸种袭击下侥幸逃。母亲逐渐难以忍受惊吓,在一难得的晴天选择了离开。 事实证明母亲是对的,父亲没多久就在野受了一道小伤,他隐瞒了伤口,结果就是将畸变基因带回饵城。被击毙时,他已经又感染了一户邻居,也导致白荆被塞入高风险畸变孤院。 白荆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孤,他还有母亲,只是失去音讯多年,他以为母亲早就死了。 因此当同事告诉他——“有新收容的小姑娘,基因测出来好像和你是同母异父,叫阿棘”,他头皮炸了,一路狂奔到这。 “阿棘?”他试探地叫小姑娘的名字。 许久,小姑娘才怯怯地抬起头,白荆差点当场落泪。 阿棘和妈妈长得很像,和他也几乎有着同一轮廓,比他晚了整整七年出。 根据收容员的记录,他的母亲在半月前畸变死亡,阿棘成了他目前在上唯一的血亲。 哪怕只有一半血缘,但也是千真万确的妹妹。 白荆试探地朝阿棘伸出手,“我是你……之后的协管老师,别害怕,跟我走,好不好?” 档案员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道:“还得带她去再做一次身体检查。” 阿棘盯着白荆看了很久,低下头不说话。 于是白荆亲自带她到体检仓,帮她把要贴在皮肤上的金属器械一一地捂热,在测试员勒令她脱掉衣服时,自然地背了身。 离开体检仓时,他放慢步速在她身边走着,一只冷冰冰的小手忽然钻进了他的掌心。 “协管老师。”她怯地仰头看着他,“其实,你长得和我妈妈很像。” 白荆愣了片刻,眼眶湿热地笑道:“是很巧,我觉得我和你也长得很像。” “对啊。”小姑娘轻轻抠着他的掌心,“因为你和我妈妈像啊。” 2138年12月25日晚上,白荆在去A区找陈念前,先看阿棘的况。 当时阿棘什么事没有,已经在睡巢乖巧地睡着了。可就在白荆替陈念隐瞒后,失魂落魄地回到A区,想要看一眼妹妹的睡颜缓解焦虑时,他推开睡巢的门,却见阿棘已经昏迷。她眉头紧皱,四肢鼓动着瑰色的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冲破而出。仪器显示她的基因熵正在剧烈上蹿,精神力已经无可挽回地跌破安全值。 脆弱的身体在基因融合的冲击下陷入沉睡,不知道会沉睡多久,但她迟早会醒来——以一失去人类意志的畸种身份醒来。 孤院处理这一类况的方式是注射一剂安乐死,让这孩子在睡梦中死去。 最起码,他们至死不必直面自己畸变的丑陋。 白荆走进了高权限药剂室。 透药柜后面的玻璃镜子,他注视着自己。不知是不是看得久了,恍惚他竟觉得镜中有两自己。 其中一还因悲伤而剧烈地喘息着,而另一则仿佛镶嵌在镜子中,冲他微笑。 他听见了微笑的心的声音。 “已经铸下大错,又何妨再入深渊。” “是这界上,最后一真正的亲人啊。” 许久,白荆回神,平静地从药柜中拿走了针剂。 他拿走的是另一种针剂,会让注射者陷入深度睡眠——通常是为畸变后陷入昏迷,但精神力很稳,有极大希望保住人类意志完成畸变的人准备的。 注射这一针后,再将人封入低温环境,就能进入无期限的休眠状态,可以保留命,也随时能被唤醒。 虽然白荆永远不会唤醒她,但至少这样,他能永远地留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