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追寻阿笙,今安一溜烟的就从京都偷跑了出来,如今到的地方,是临近北域的余城。
啃着冰糖葫芦,今安瞧着街上的热闹,到处闲逛。
“小姑娘,要不要算一卦?”走到临湖的僻静处,一声问询,让今安抬起了头。
狐皮大氅,乌发红唇。
眸眼灵动自然,弯唇一笑,瓷白的小脸上是跨越千山万水的纯粹干净。
见此容貌,那灰袍子老道长一怔,瞧着今安便止不住的道:“不对劲,不对劲……”
咬了一口又大又圆的山楂,今安眯了眼,酸酸甜甜的,不错。
听着老道长的喃喃细语,今安微微皱眉。
这是在故作什么玄虚?
念叨了许久,今安总算在他的口中听到了别的话。
道长问:“小姑娘,你家住那里啊?”
前一刻盯着自己说不对劲,现在问她家在那里,今安微微的侧过身,想着只要有什么不对劲,拔腿就跑,“我是京都人氏。”
说完,今安便发现那灰袍老道长口中的话从不对劲,变成了真像,真像。
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呢?”今安又疑惑的问道。
心中却在想,这年头骗子的招数怎么不换换。
老道长只有一方暗沉的木桌,桌角还缺了一块,身侧立着一个灰白旗帜,配字余半仙,是江湖上算命先生的标准配置。
越看,今安越觉得是骗子。
正打算溜的时,便听到老道长问:“小姑娘,你愿意让我算一卦吗?”
今安:“……”
果真是骗子。
这般手法,之前今安就被骗过,那人一直故弄玄虚的,然后提出算一卦,就在算完今安准备离开的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说她算卦不给钱,要众人评理。
一时,今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摇头,“道长,我不算。”
一直都没有被拒绝过的灰袍道长见今安如此,表示不理解,“小姑娘,我这一卦,价值千金,当真不算?”
“不算!”
今安拒绝的很是决绝。
至上一次被骗,今安得到了极大的教训。
那江湖术士见她不给钱,便对着角落大喊,然后转角处便冲出来几个壮汉,满脸横肉。
若不是阿宁来的及时,她怕是要吃不少骨头。
灰袍子老道长还是不死心,眼角带笑,慈眉善目的,“我可是伍佰山上的勤余道长,小姑娘你当真不算?”
“不算。”
余光扫向四周,今安总觉得某处藏着几个大汉。
悄无声息的。
今安从袖子里拽出了张灵符。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一定跑的掉。
小姑娘满眼的警惕,勤余道长很是无可奈何,“我可是从伍佰山上下来的诶!”
“嗯嗯嗯……”
如此敷衍,勤余道长不禁吹胡子瞪眼。
伍佰山上的道士的一卦千金难换,这世上有多少人盼着他给他们算,怎么到这小姑娘面前,倒是他求着她算了?
“你这小姑娘……”勤余道长恨铁不成钢。
他这一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别人算的,是要看人与他是否有缘分的。
“不算,不算!”
今安油盐不进。
这天下算命的,今安都不大信,幼时她总病着,天天吃药,宫中天命师都断言她活不过八岁,可如今,她都十八了。
命数怎可那般轻易窥见。
勤余道长感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在看着今安准备走开的时候,勤余道长还是不死心,许下了承诺,“小姑娘,你今后若是后悔,便来伍佰山上找我,这一卦,我给你留着。”
本想拒绝的,但看到道长的脸,今安不知怎么的,就点了一下头。
勤余道长这时眉目舒展,又变成了最开始古道仙风的高人模样。
本想就直直的离开的,但想着在最开始这道长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今安问道:“道长,您刚刚看着我,说真像,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眼睛黑白分明的,眸中水润,里面是显而易见的困惑。
瞧着这张脸,勤余道长顿了一下,便道:“你与我一个故人很像。”
说罢,勤余道长还捋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白胡子。
故人?
今安皱了一下眉,“有多像?”
小姑娘一脸认真的,勤余道长便开口道:“十分。”
刚瞧到今安的容貌时,勤余道长都是一惊。
若不是知晓那人生机尽断,绝无生还下来的可能,他都以为那人回来了。
虽是这般想的,可刚刚,第一眼见今安时,勤余道长却是在桌下捏了几个诀。
可能他也相信,那人可能真的未曾死去。
可最终手中所算的结果依旧是最初的结果。
那人的确死了,死在了六十年前,死在了那个漆黑的夜里。
以极其痛苦,无法挽回的方式,湮灭在世间。
道长眼中的怀恋被今安瞧见,只见她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并不言语。
十分?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之人呢?
她是京城孟太傅的小女儿,自小养在国师府,从未听到过自己有个胞胎姐妹。
定是匡她的。
心中是这般想法,今安脸上一片坦然。
余光瞥向道长,见他的视线落在冻着的湖面上,今安便小心翼翼的迈开了步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今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勤余道长的视线才慢悠悠的收了回来,才长长感叹了句,“真像。”
临近年关,处处透着热闹,走在街上,今安蓦然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一个回头,是个卖花的小姑娘,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