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按您要求,将今安留下了,还希望您能遵守约定,找回柳扶白。”
姜以垂眉低首,往日矜贵自傲的姿态尽数消失,这般模样,还挺谦卑。
不过,路宁止却没有看上一眼,只是看着漫天的雪,半晌才回了一个好字。
姜以见那背影离去,视线落在了路宁止刚刚盯着的雪,伸出了手。
她自小喜欢好看的少年,也希望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是得她欢喜的。
只不过,事与愿违,不过这般又如何,路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
雪下的大,有事没事的,今安就与姜以坐在一处,烤着火,聊聊天。
经过几天的相处,今安是发觉了,姜以就是脾气大,有着傲气,毕竟家中金娇玉贵的养着,那那都是被捧的高高的,有着小性子,实属正常,本性也不话,就是直了些。
“姜以,你之前为何为难阿梨?”
虽然今安亲眼瞧见阿梨朝着自己动手,她并不无辜,只是想起第一次,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那茫然的无措,并不似假的。
姜以拨了拨发,高傲的像个孔雀,问:“你真的想知道?”
今安点了一下头,“你不说也可以。”
姜以本身也不怎么反抗去谈这些事的,只是觉的丢脸,“我和柳扶白订了亲,那个阿梨她明明知道,却去柳扶白勾搭在了一起,还故意当着我的面……”
今安点了一下头,和宋姨说的大相径庭。
“你以后见到阿梨远点,不要与她一同,她邪性的很。”
“嗯。”今安知晓阿梨的危险性的,之后遇见,必定是会躲着的。
“你与路公子是什么关系啊?”见今安是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漂若不停的雪,便动了心思问。
今安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救了我。”
见姜以还继续盯着自己,便说:“只是路上遇到的,并不怎能熟。”
不怎么熟,姜以却不大信。
当时那人觉得向他们扑过来时,那只箭羽穿过了他的胸膛,她可是见到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瞬间支离破碎的。
高高在上的神,是会为了一个人,走下神坛的。
这时,姜以是有些嫉妒着今安。
今安有事没事的就窝在房里,尽量避免着与路宁止的相处。若是路宁止出现在房门前,便轻轻阖上了门,不留一丝的缝隙。
路过的路千蔺看着二少被拦在门外,站在了他的身侧,与他一起看着禁闭的房门,“惹今安生气了?”
路宁止挑眉,问道:“死尸处理完了?”
“有空了?”
路千蔺:“……”
见他不言语,路宁止微微挑眉,清俊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慈爱,“好好去找事情做,没事别瞎跑。”
未拿正眼看过他的路宁止如今说话这般油腔滑调,路千蔺觉得这里面的芯,是不是被换掉了。
他心中的少年路宁止,是高不可攀的,是周身风月在侧,不染纤尘。
以一柄淬寒剑,名动九州。
绝对不是现在一脸和蔼的,笑嘻嘻的,不着掉的模样。
待到路千蔺行礼告辞之后,路宁止手握成拳,拍门的时候,却有了一时的顾虑。这抹顾虑涌上心头,莫名其妙的。
十八岁的路宁止,不怕天不怕地,做什么都是肆意洒脱的,可就在这时,他居然会想到后果,例如里面的人,会冒着风雪,悄悄的离开。
原本若是臻臻离开,他大不了就跟着。
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就被他否决了。
他一向心中坦荡,却在那一刻生出了不好的意图。
可留人的手段也是卑劣,利用了姜以求他救出柳扶白,他听到自己轻声的说:“那你帮我留下臻臻如何?”
玄门的存在便是救人与妖魔之手,救济苍生。
可是他却心里有了别的,这让路宁止一怔,因为他并不觉得做错了。
半夜,今安在房中见到了一不速之客,林姨。
比起上一次见,如今的林姨的脸更有了几分貌美,似水般柔情。
今安笑着,将灵符放在手腕里,这一次,她拿的是引雷符,威力最大的那张。
上一次,今安被俘获,纯粹是因为人为被长痕坑了,扔出的符咒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半点用都没有。
然后距离被拉近,而后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将手中泛着金光的灵符攥紧,今安道:“林姨,不知有何贵干呢?”
林姨抬眸,轻飘飘的一眼,“来找你喝茶。”
说罢,倒出了一杯茶,向今安的方向推。
今安没有坐下,只是背贴紧着门,眉眼弯弯,灵动非常。
红唇墨发,不施粉黛,便已绝色。
“茶,我就不喝了,我不渴。”
就在今安转身那一刻,身后的人轻声道:“那便坐好。”
这般命令的态度,今安自然不会不识相。不过转身的时候,却还是用力的推了一下门。
推不开。
心中了然,今安说:“林姨,三番四次找我,有什么要找我帮忙吗?”
杯中的茶冰凉一片,冬日的水,似乎很容易就冷了。
林姨将手抚上冰冷的白瓷杯上,下一刻,热气便腾腾的散开。
今安就正坐着,背挺的笔直。
“来看看你。”
身为叶青衣那个杀人如麻,接近疯狂人的同伙,今安从不认为这样的人口中所说的,是她真正的意图。
待林姨的话说完,这屋子里便又恢复了诡异的沉寂。
手是放在桌子低下的,今安抚过手腕,心里轻轻的念了一声,路宁止。
陈家庄的死尸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叶青衣死后,那些死尸都好像没了生气了傀儡,用剑一刺,便就倒地不起,再也起不来了。
手上一个用力,路千蔺将一个面容近乎腐烂的尸体给砍下了头。
啪的一下,死尸就倒在了地上,浓重的恶臭便涌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