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再一次出现今安面前,也就是现在。
灯火阑珊处,阿梨穿着粉色衣裳,露出雪白的胳膊,挽着一男子。只要不是眼瞎,都可以瞧见,那男子意识不清,昏昏沉沉的。
今安拽着路宁止的衣袖,有丝不确定,“路宁止,你看那人,是不是阿梨?”
怕他不知道阿梨是哪位,便解释,“是当日你在雪地上,对上的那个与你打了一架的红衣女子。”
“你可记得?”
顺着今安所指的方向,路宁止轻轻的摇了摇头。
跟在阿梨身后,今安拉着路宁止的衣袖不放手,走到人际罕致的地方,眼看着阿梨就要动手,今安侧过头,手中紧张的拽了拽路宁止的袖子。
路宁止,别看了。
彼时,一人从巷口出现,手中执剑,干净利落的向阿梨的背上刺去。
“你这是知道?”
见此情形,今安反问路宁止,他这是知道,有人在跟着阿梨?
路宁止:“嗯。”
巷子里的阿梨也明显觉察到背后凌冽的罡风,一个侧身,便与来者对了上去。
“路宁止,那人好像是不否。”
天色有些晚,今安借着那几缕光,才看的清楚。
两个人打的颇为激烈,阿梨身上已经有了几道划痕。
“路宁止,你不去帮忙吗?”
好歹多个人,解决的快一点,虽然今安瞧着如今的战况,也是不否占据上风。
“他自己可以解决,无需我帮忙。”
也就是侧目一分,两人已分了高低,阿梨被打落在了地上,挣扎也挣扎不起来。
她看着不否,眼中无一丝怨恨,很平静。
今安不理解,她在阿梨的眼神看到了尘埃落定后的坦然,但下一刻,便听到不否喊了一声,“谁在那?”
“我。”
还没等今安回答,一边的路宁止便冷声道。
不知不觉间,今安拽着路宁止袖子的手,被他反握在手心。见两人的动作,不否神色微动,颔首。
今安是看着不否的背影离开的,准确来说,是看阿梨的背影。
与路宁止离开时,心神不宁的,总觉有大事要发生。
也是不出意外的,当日晚,本该明月高悬无一丝云
半夜便打起了雷,把今安给惊醒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在打开门的一瞬,见到了正在门前守着的路宁止。
雨水润湿是四周,他被笼罩在其中,周身冰凉。
见到人影的一瞬,今安有些怔住,“路宁止?”
“我在。”声音微微沙哑。
“你怎么不去睡?”
“睡不着。”路宁止顿了一会,又道:“出来看看。”
今安也点了点头,“哦。”
雨不停的下,嘈杂却又安静。
伍佰山上,却乱成一团。
阿梨靠在冰凉的石壁上,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她肩上的伤濡湿了衣裳,开出了血红色的花。
风呼呼的吹,似狼嚎。
柴房的窗并未关严实,露出了一个小缝,阿梨盯着窗外,眼中无一丝光亮。
“啪。”的一声,声音极大。
阿梨没有抬眼,只是盯继续盯着窗外,道:“你来了。”
“你为了引我过来,竟然设法被伍佰山上的道士抓住,阿梨,我该拿你怎么办。”
嗤笑一声,阿梨道:“你死就好了。”
“阿梨,你应该知晓,这些人,我若不高兴,都可以给杀了,他们伤不了我。”
阿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这时,她才才侧过了头,“祭渊,这里不是北域,你杀不了他们。”
瞥见他的容貌,阿梨面上的笑更为的讽刺,“你看,你还要依托凡人的躯体才可离开北域,祭渊,你本事没那么大。”
“哈,你可真了解我,不愧是阿梨。”
阿梨瞥过眼,眼神是极其厌恶,“我见你就恶心。”
附身在柳扶白身上的祭渊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他蹲了下来,掐住了阿落的脸颊。
他贴在阿梨耳边,声音眷恋,“阿梨,你生生世世,摆脱不了我。”
“记住,是生生世世!”
柳扶白本身是清朗正直的端正面容,如今,却压不住通身的邪气。
一缕红攀上了阿梨的眼眶,她的牙都在抖,“祭渊,你真恶心!”
这辈子,阿梨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祭渊,她就该让他冻死在路边,就该死在北域边境,死在神所遗弃的地界。
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听着阿梨的话,祭渊笑的更加开怀。
他抱起了阿梨,“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恶心。”
*
至伍佰山顶绽放出一抹极亮的光,灵力乱窜。
今安皱了下眉,“路宁止,伍佰山是发生什么了吗?”
路宁止神色淡淡, “无事,早点睡吧。”
“这雨下的可真大。”今安感叹了一句,便又对路宁止说:“你也要早点睡。”
雨一直未停,路宁止望着远方的黛色山影,神色不见一丝波动。
今安一晚上都睡的不大安稳,醒来后,睡眼朦胧的看到了正在院中晒这衣裳的翠翠。昨晚还是电闪雷鸣的,今早却已停了,天空乌云,是个清朗的好天气。
见今安醒来,翠翠打开的话匣子,“昨夜下了极大的雨,今早有去伍佰山上的人,说是昨晚有贼去偷观中的宝物。”说到这里时,翠翠倒是有些不解,“话说,这伍佰山上,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宝物……”
今安伸了一个懒腰,“翠翠,我今日就要走了。”
少女笑笑的看向她,翠翠耳廓红了一圈。
“怎么不多留几天?”
“我待的够久了。”
从余城到伍佰,已经过了一月,再不动身,阿笙应该会派人来找她了,今安抬头望天,“况且今日天气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