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君十六岁登上仙门比武,夺得魁首,名扬十六州。”
“一人蝉联三届,当年当之无愧的天榜第一。”
从云墨那略显激动的语气中,今安就可窥见路宁止是何种人物,是天子骄子,是他人的望其项背。
今安抿唇,未语。
那十指相扣手,让云墨心中不禁痒痒的,小心问道:“你同明熙君如今是何关系?”
灼热的眼神让今安视线落在了天际云霞的尾巴上,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难说。”
“……”
云墨一时语塞,这人竟在着等着,便只好咬着牙道:“那我告诉你一些我师傅不愿我说的。”
这些年他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大堆,如今在这般忌讳,也实属算晚,不过脸上显得有些不情不愿的。
今安挑眉,对于云墨的执着有着些许诧异。
修仙界的人这般喜欢打听别人之间的关系?
云墨偷偷瞧着明熙君,当着正主的面讲着些,莫名的总有些心虚,便问了句,“明熙君当真失忆了?”
“我不骗你。”
夸奖人的话可脱口而出,这涉及人辛秘倒是让云墨磨磨蹭蹭没说出一句,尽显扭捏。
最后还是顶着今安探究的视线里,小声道:“明熙君当年风头正胜,修的是逍遥道,无拘无束,怡然自得的,不过……”
同说书一般的戛然而止,让今安眉头一拧。
云墨讪讪一笑,“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的报告,更不能同他人说。”
今安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这时,云墨才温吞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小道消息称明熙君当年为了先离去的妻子,同玄门闹掰了,一气之下,云游四方,再也没回来过。”
美人二字一出现,今安的脑袋里就出现了一个姓名,扶摇。
见今安沉思,云墨打断道:“我这也是听说,是谣传,不实。”
“还有吗?”
云墨摇头,挠了挠,试探道:“据说明熙君不爱看书,可又有人说他曾看完了藏书楼的书,算不算?”
见今安不说话,云墨继续絮叨。
“明熙君离开前一年,北域有险,一众人去了,明熙君一人救了云门等数位仙门精锐弟子,让他们欠下了好大一个人情,这算不算?”
今安仍旧沉默,良久才问:“这个院子好久没人住,路宁止是不是好久没回来。你所言传闻的,是否。”顿了一会,才道:“不是假的?”
云墨僵在原地,死命的摇着头。
“呸呸呸,才不是。”
这般话说出来,云墨立刻的看向了一直都未动,未说话的路宁止,“别人不敢说,明熙君定不是那样的人,他在我师兄口中可有这极高的评价,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背弃师门?”
云墨梗着脖子,说的斩金截铁。
“为何呢?”
“明熙君的妻子也是我们宗门的弟子,我们门派也不是不可结为道侣的,情爱之事,讲究是两情相悦,玄门对于此也没有过多的阻挠。为女子背弃师门,怎会呢?”
这个传言说出来时,云墨还颇为不屑,继续解释道:“明熙君虽外出云游,没个踪迹,但也不代表这人不是我们玄门的。”
今安脑袋乱糟糟的,理不出什么头绪,怔怔的看着树上的一处叶,心中颇堵。
云墨偏又凑了上来,问道:“这时你该和我说你与明熙君之间的关系了吧。”
不过还未走上前,一风刃便划破了云墨脸颊,血珠滚落。
云墨手抚上了脸颊,瞳孔紧缩。
只见路宁止手微微抬起,纤长的手间,结印手势还未松开。
晚霞作配,被遮住的双眸瞧不出寒意,白衫上透着温热的余晖,倒是显出了几分温柔。
云墨手脚冰凉,定在原地。
十一眸色不变,沉默如常。
今安心思不在院子里,过了许久才察觉云墨的声音不见了,就见云墨站在她不远处,脸颊上有着一抹血色。
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不竟抬头,轻唤,“路宁止。”
轻柔的嗓音落下,路宁止的耳朵动了动,长睫扫过白练,微微低头。
霎时,云墨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手腕翻转,手中结印,小声道了个遁,头也不回的逃了。
再不跑,命都没了!
乌黑的发落在肩上,随着动作垂落。眼眸中的寒意被遮住,周身锋芒收敛,温润若玉。
看着还挺乖,今安心里想。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云墨脸上的血色,可不是摆设。
紧闭的门被今安一把推开,本以为会闻到陈旧发霉的气味,然而鼻尖却萦绕着淡淡的木香。
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未被积上灰尘,视线环顾一周,今安视线落在了靠在墙边上的书架上。
架上的书摆的很满,随意的抽出来几本翻了翻,都是些游记。
正想放上去,赫然见两字,扶摇。
起承转合,自有一番风骨,今安莫名笃定,这是路宁止写的。
今安心中涌出几分酸涩。
房中空荡荡的,今安也找不到其他的,只好坐在凳子上。
扶摇是如何死的?
路宁止很久未回玄宗是为何?
心中的疑虑野草般疯长,久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