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皇上的口谕, 整个长春宫都忙碌了起来,其他宫人们也各个是脸上带着惊喜。 尤其是巧夏,她惊喜的模样仿佛她的亲亲皇后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 皇帝终于知道哪里是正途。 整个宫里最无感和最厌烦的也就是皇后了。 甚至听到这个消息, 最慌乱的也是皇后。 她如今已非完璧之身, 一旦侍寝一定会露馅。 不对,她是不会侍寝的! 皇后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去找贺朝, 但是又想到了刚才的不欢而散又有些尴尬。 这种时候, 谁先低头睡就是猪。 现在的贺朝太狗,她实在是不想上杆子给那家伙又有机会呛自己。 但是作为中宫皇后, 她又不可能拒绝皇帝的侍寝,都不用说出去,光是巧夏听了估计都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用月事来拒绝? 皇后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方法, 但很快又否决了。 和皇帝一样, 宣朝皇后身旁也有记录生活大小事的人, 如果只有巧夏知道她刚来完月事可能好说, 但是宫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她三天前大婚,挑选的日子自然是避开她月事的日子。 那要是弄伤自己? 皇后又再一次否决了。 为了一只猪而让自己受伤, 太不值得。 思来想去,最好也是最方便的方法, 竟然就是去找贺朝,这样很有可能不用动吹灰之力就能解决了。 但是皇后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 刚刚那家伙咄咄逼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而且还被……淦。 虽然她的确是有事相求没错。 等等,她好像是去找他办事的吧?! 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皇后按住额头, 好吧,她完全忘记了便宜哥哥还关在东厂大狱里的事情了。 结果她在贺朝那里忍不住和他吵起来了,甚至还不知不觉进行了一些你来我往的亲密接触, 唉,美色当前,她就这样忘记了正事。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整个长春宫忙忙碌碌,看起来跟过新年一样,巧夏在一旁指挥着宫人,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自家娘娘的兴致缺缺。 结果等她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扶着额头貌似不舒服的娘娘。 巧夏心中一惊,连忙赶来柔声问道。 娘娘抬起头,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看着她。 “巧夏,我能不侍寝吗?” 巧夏大惊,随后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娘娘的话被人听见,好在四周的宫人离的远也都在忙碌,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地看着皇后。 巧夏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安抚娘娘,以为她是紧张的,“娘娘,别怕,陛下是您的丈夫,您与他同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巧夏看着娘娘愁眉苦脸的模样就感觉心中一阵怜爱,她们家娘娘实在是太好看了。 巧夏轻声道:“若是将来娘娘能生下一儿半女,在这后宫中就无人敢欺负您了。” 她暗示,“九千岁也不行。” 不,你错了,他可以。 子少母弱,外戚烂泥扶不上墙,手握重权的宦官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皇后才不会给皇帝生孩子,给谁生孩子都不…… 等等! 皇后又再一次后知后觉。 大婚之夜,那家伙是不是、是不是…… 巧夏就看见皇后猛然坐起,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随后猛锤了一拳贵妃椅上柔软的真丝抱枕。 她没喝避子汤!! 巧夏听见娘娘嘴里阴森森的挤出了某个人的名字。 “贺、朝!”如果将怒意比作火焰,恐怕娘娘的嘴里能喷火了,“你个挨千刀的棒槌!!” 巧夏有些无措,她不知道娘娘到底怎么了,本来从司礼监回来渐渐也就不生气了,而且还否认了贺内官伤害了她,但怎么现在又气起来了呢? 娘娘是个沉静的性子,似乎总是在遇到和贺内官有关的事才成了一点就着的爆竹,也就是贺内官不要脸,才把好性子的娘娘气成这样。 而某位好性子,实则烂脾气的皇后娘娘已经喊张正进来了。 “张正呢?让他给本宫进来!” 滚到屋外为皇后娘娘操持侍寝接待皇帝事宜的张正回来,听闻娘娘生气了还在奇怪娘娘这一次怎么生这么久的气。 进入殿内躬身行礼,就听见了娘娘十分不客气的话。 “本宫让你带话给贺朝。” 张正刚行完礼就被娘娘的话打了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他已经习惯了娘娘直呼厂公其名,但是娘娘这样直白的让他带话给厂公,却还是第一次。 就连张正都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与规矩,忍不住抬头看向皇后,诧异道:“娘娘?” 随后他微微一愣。 他见过皇后娘娘安静沉稳的模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喜不悲,偶尔显露出属于本年龄的活泼。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皇后娘娘生气的样子。 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脑海里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 白皙的小脸气得有些红,细长的眉毛上扬,浅色的眼眸是明亮得有些灼人的光,看起来有一种生机勃勃的飞扬。 而让张正眸光不由自主凝住的,却是皇后娘娘唇畔上的痕迹。 他在宫中多年,也曾按照吩咐服侍过后妃,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痕迹。 今日,皇后就只去过一个地方。 去时什么也没有…… 张正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