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俩走了,银牙向姜雨芫说起年轻公子:
“你都看到了,东封城的少城主梁继先是个浑人,和梁雪梅是一丘之貉。”
姜雨芫不关心他们姑侄,只问道:
“易白翎是谁?”
银牙神秘一笑:
“不认识,今夜有好戏看了。”
姜雨芫不关心他暗藏兴奋的情绪,此时最记挂阡陌:
“银牙,你说阡陌真的会回来吗?”
“一定会。”
银牙肯定地答复:
“起风了,我抱你进去,养足精神,晚上看戏。”
张开双臂,要抱姜雨芫。
姜雨芫往外撤了撤身子:
“我能走。”
刚要迈步,脚下一轻,银牙已将她横抱起来。
饶是姜雨芫对他无心,未免也觉得不自在。只能忍一忍了。
可巧不巧,转过弯时,远远看到欧阳道川站在门外,双手交叉在胸前。胸脯上下起伏。
由远及近,银牙和欧阳道川的目光没有离开彼此。
姜雨芫嗅到浓烈的火药味。
银牙像个胜者,戏谑欧阳道川:
“没睡呀,黑烟眼圈都出来了,快去补个觉吧。今晚东封府夜宴,别错过了。”
“雨芫。”
欧阳道川眼望着姜雨芫,一把抓住要进门的银牙。
略显尴尬的氛围,让姜雨芫有些紧张,她回应:
“欧阳哥哥。”
幸好,姜宗志从门里探出头来。
吃好睡好精力充沛的姜宗志打破僵局:
“欧阳哥哥,银牙,你们要打架吗?先把我姐姐放下,出去打吧。”
这话说得,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姜雨芫张口要训斥,一吸气伤口作痛,没发出声。
欧阳道川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银牙抱着姜雨芫走进屋,一副傲娇的表情。
姜宗志屁颠屁颠跟上去。
银牙放下姜雨芫,动作轻柔,给她盖上被子,几乎时贴面耳语:
“雨芫,天冷别着凉,好好歇息,乖乖喝药,晚上我带你去赴宴。”
矫揉造作,柔情万般,更像是故意做给欧阳道川看,说给欧阳道川听的。
这招果然奏效,欧阳道川气得脖子都变粗了,说不出什么来。
姜宗志用身子悄悄扛了扛银牙,尽量把他挤到一边去:
“银牙,你走吧,我会照顾姐姐的。”
银牙怎会看不出他的意图,伸手在姜宗志头上一摸。
姜宗志赶紧避开,还是被银牙撩到鬓角。
“宗志,别老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哥哥。”
“宗志,哥哥不是随便谁都叫的。”
欧阳道川抢道。
火药味在屋子里弥散,姜宗志被难倒了。
姜雨芫发话解围:
“宗志会陪着我,我累了,你们回吧。”
你们,自然指的是欧阳道川和银牙。
欧阳道川和银牙识趣地离开了。
姜宗志疑惑地问姜雨芫:
“姐姐,他们出去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有什么好打的。”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姐姐,你谁也不要答应,等我长大了,就把他们赶得远远的,教他们不敢再冒犯你。”
姜雨芫抚摸着姜宗志稚嫩未脱的脸蛋儿,欣慰地笑了:
“我们家宗志快长大了,如果爹爹和娘亲看到,一定很开心。”
姜宗志抓住姐姐抚摸自己的手,笑容明媚:
“姐姐,以后我来保护你,咱俩永远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还有阡陌。”
姜宗志填补姜雨芫内心的失落,苦难之下,他是她最大的勇气和希望。
还有阡陌!
婢女告诉姜雨芫,蒲姑姑在别处吃酒醉倒睡下,暂时过不来,让姜雨芫放心。
姜雨芫没再追问,拿起装旧衣的包袱,请一个婢女帮忙清洗,并嘱咐千万别洗坏了内里的织锦。
婢女接过包袱去了。
姜雨芫舒一口气,对姜宗志说:
“这儿不是咱们长留的地方,等姐姐能走动了,我们就走。”
姜宗志认真地点了点头。
午饭后有汤药,姜雨芫喝完汤也睡了。姜宗志趴在桌子上瞅了一会儿姜雨芫,也闭上眼睛。自有婢女送上袍子盖在姜宗志身上。天气虽冷,屋里暖炉正旺,觉不出一点儿寒意。
一晌安睡,无梦。
傍晚时分,银牙赶在欧阳道川之前过来,叫醒姜雨芫:
“雨芫,身上好些没?”
姜雨芫睁开眼,觉得身上轻快许多,试着坐起来,也没费太大力气。不由得赞叹:
“我已经好了,汤药真管用。”
银牙扶住她:
“伤是好了,元气还是不足,不能剧烈活动,起来吧。”
银牙说的不错,姜雨芫觉得是有些胸闷气短,浑身轻飘飘的,站起来,脚下像踩着棉花。只得由银牙扶着她。
姜宗志睡得正甜,姜雨芫刚要叫醒他,银牙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
“让他再睡会儿吧,我给你梳妆。”
姜雨芫想起白天银牙说的府里夜宴,实在不愿赴宴,回绝道:
“我还是不去了,天色已晚,你去吧。”
“你是在拒绝我吗?雨芫,如果夜宴上能得知阡陌的消息,你去不去?”
银牙知道如何牵制姜雨芫。
姜雨芫再没有回绝的理由,甚至迫不及待要赴宴:
“真的么?”
“阡陌丢在东封城,自然要在东封城里找,东封城的一切都掌控在东封府里,你想想,跟东封府的权势比起来,欧阳道川有多大把握。”
一句话点醒姜雨芫,欧阳道川的单薄无法企及整座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