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宗志圆睁的眼里映出一团火,从银牙划破的颈间蹿出,包裹锻件,撕咬曼娘。
短剑登时融化。
曼娘发出尖细的惊叫,迅速收回右手,顾不得皮肉红肿。
银牙坐起,右手狠狠掐住曼娘的脖子。
左手抓住姜雨芫身上的剑柄,暗暗发力,银光如灿烂星河,从银牙左手流出,沿着剑流向姜雨芫的身体。
神奇的景象展现在姜宗志眼中。
银光化掉剑,黏合姜雨芫的伤口,连血迹都随之消散。
“姐姐。”
姜宗志跑过去,抱住姜雨芫。
银牙把姜雨芫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曼娘没有挣扎,她不敢跟此时的银牙对抗。
银牙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一双眼眸近乎成了血眸。
他疯了!
曼娘在心里骂,勉强挤出几个字:
“银牙,你...要灵力散尽...而死么!”
银牙颈间的火早已熄灭,鲜血从伤口里流下来。
“银牙!”
姜雨芫伸手捂住银牙颈间的伤口,为他止血。
银牙眼里的血丝慢慢褪去。
他甩手扔出曼娘,摇摇头:
“我没事,雨芫。”
曼娘触地而起,冷笑一声:
“恩爱两不疑,羡煞旁人。银牙,你怎不不杀了我呀!还是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我?哈哈哈,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狠心,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奇怪吗?我怎么突然跟你反目。原因很简单,那只小狐狸丢了,我去找它的时候,坟已经被扒开,我只能按照计划把假的埋进坟里,好教你们挖出来。我们约好在这里会合,带不来小狐仙,你一定不会跟我善罢甘休,我该怎么办呢?与其逃走,不如杀了你永绝后患。”
一语双关,不仅是说给银牙,更是说给姜雨芫。
姜宗志警觉地看看姜雨芫:
“姐姐,真的吗?马车里的阡陌是假的?我去看看。”
“不用了。”
姜雨芫松开握住银牙脖颈的手,拉住他,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曼娘真的会再出杀手。她心里清楚,曼娘不止是因为丢了阡陌,还有爱恨情仇。
银牙脖颈上的伤口凝固,眼里血丝退尽,抬腿走下床,拿起姜雨芫的外衣,给她披上。平静地问道:
“曼娘,你是想回到江浔身边吗?”
一句话拿住曼娘,诛心远比杀身厉害。
曼娘眼中的骇浪急剧退下,风过浪平,只剩点点水花:
“天大地大,自有我的容身之处。”
“除非你把江浔也杀了。”
银牙咄咄逼人。
曼娘眼中最后一点水花也消散了。
姜雨芫此时才看明白,银牙多善于掌控人心,不,是妖心。
“小狐仙怎么办?”
曼娘不失精明,前头的话都是铺垫。
一方面是向银牙示弱,另一方面是挑起姜雨芫和银牙的矛盾,把自己择出来。
银牙自始至终都留意着姜雨芫神情的变化,尤其是她对自己逐渐冷淡的细微变化:
“过后我给你解释。”
姜雨芫看不透银牙眼里的深邃,回绝他:
“不用了。”
曼娘低头哼唧:
“本来只需带走小狐狸,你偏想着小丫头,事情搞砸了吧。”
姜宗志一脸迷茫:
“我都糊涂了,姐姐,阡陌都...都死了,怎么还有真假?我还是去看看吧。”
松开姜雨芫,向外走去。
“宗志,别去。”
银牙拉住姜宗志:
“他们来了。”
外面风声正紧,银牙最先发觉。
曼娘凝神静气,察觉到危险逼近:
“是谁?”
她向银牙询问。
“苍黄,蓝机。”
银牙神色凝重。
曼娘不由得向银牙靠拢去,遮掩不住惊怕:
“银牙,你灵力散失,内息紊乱,怎么对抗他们?我带你走。”
曼娘伸手去拉银牙,不用说,她只想也只能带走银牙,不会管姜雨芫姐弟的死活。
“来不及了。”
银牙说:
“不止他们,来者不善,有三方,不对,是四路,都冲这里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姜宗志弱弱地问。
“追杀我们。”
说得简单,每个字都包含生死。
银牙,曼娘,姜雨芫,姜宗志,听着风声,盯住门口。
曼娘弹指灭掉地上的火堆,掌风送到门口,紧闭屋门。
无谓的做法不过是自我慰藉。
暴风来临前的空气凝固了。
砰!
门撞开了,一条黑影卷进来。
嗷!
大口一张,白森森的尖齿对准曼娘,即将扑咬上去。
姜雨芫叫一声:
“灰狼。”
的确是灰狼,曾经在田野里追逐过姜雨芫、春花和温惠。
在那个月夜,三姐妹捡到了阡陌。
过往的时光在姜雨芫眼前一闪而过。
也在灰狼的脑海里飞速略过。
它停住,扭头看着姜雨芫。
灰狼比从前更加健壮,毛色乌黑油亮,威武机敏。
它来了,是不是欧阳道川也来了?
姜雨芫眼里闪着光,可惜灰狼不能回答她。
曼娘指着灰狼向银牙告状:
“一定是这匹狼,我去小狐狸坟上时,远远看见它跑掉了。”
灰狼目光移向曼娘,幽光闪闪,身子后倾,四肢紧绷。
起身弹跳,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度。跃向外门,扑倒一个圆胖脑袋,抓住撕咬起来。
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