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卿立在原地,不敢再迈一步。
鹞姬反向展凌空发问:
“惹怒我的就是云氏郡主,敢问王上要怎么惩治她?”
展凌空的笑僵在脸上,本想糊弄过去,不成想鹞姬如此不给他面子,赶紧拿眼神暗示鹞姬:
“今日诸事繁琐,云氏来者是客,王后,待宴后再从长计议罢。”
鹞姬忍着怒火,两眼在这里展凌空和云素卿身上转了几转,做出让步:
“也好,王上,你且去前厅议事,这里有我,自不会教你为难。云氏郡主今夜就留在我宫里,我好与她细细道个明白。”
云素卿听鹞姬如此说,当即陷入绝望,偷偷看着展凌空,似要开口求救,终是不敢张口,唯恐稍有不慎,坐实了自己与展凌空确有私情的事实,更加不可收拾。
展凌空没看云素卿一眼,点头道:
“好,好,孤相信王后自有分寸,不过云氏毕竟身为郡主,还是要知会风氏王族一声,别因此在两族间生下嫌隙。”
鹞姬答得爽快:
“那是自然,云氏王后我去支应,女人的事,无需劳烦你们男人。”
姜雨芫看得明白,又不甚明白,问水玉老儿:
“前辈,云素卿到底做了什么事,教鹞姬如此痛恨她,满屋子里的人都辱骂她,说她辱没展氏王上,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不谙世事。”
水玉老儿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
“我就说女人麻烦得很,整日里琢磨你和我好我和他好的,说不清道不明,不就男女那点事儿吗?我区区一个神识都弄得明明白白,她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
姜雨芫追问。
水玉老儿轻蔑冷笑一声:
“嗨!男男女女之间除了床笫之欢,还能干些什么!”
话已出口,忽然觉得在姜雨芫面前失言,羞愧的捂住嘴巴缩成一团。
姜雨芫这下听得明明白白,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温惠讲述她婶娘遭遇偷丝贼的情形,又想起在学堂里读的那些圣贤书,头一回觉得羞臊起来。从前温惠说起那件事时,姜雨芫只觉得可怕,未曾有异样的感觉,即便没有完全忘记,也不会想起,却从未因为那样的事觉得尴尬过。时隔多年,再忆起儿时的事,除了悲伤,还有历经岁月的成长。
水玉老儿许是发觉姜雨芫的异样,悄悄伸出脑袋,打算把刚才的话掩盖过去:
“嗯,我就是块水玉,在岁月梭里方能灵识开窍,以烟雾之态示人,我说的话你就当放了一股气,气散了就没啦,说跟没说都一样的。况且我是老前辈,见多识广,一眼就看明白云素卿和展凌空确是不妥,她们俩要是没有私情,后来展凌空怎么能娶云氏,鹞姬又怎会沦落到六通山,有生之年再出不了山。你说对不对?姜雨芫。”
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姜雨芫不信,不过,姜雨芫冷不丁问了句:
“前辈,你知道我方才想什么吗?”
“想什么?”
“哦,没什么。”
姜雨芫放心地呼了口气。
水玉老儿反应过来,调侃道:
“哦...哦...你是在想欧阳道川那小子吧,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小郎君了。啧啧啧,少年男女,豆蔻年华...”
话音一转,气道:
“不对,你心里在斥我胡言乱语。”
姜雨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刚才确是在心里默默念叨水玉老儿胡乱猜测,没成想让水玉老儿发觉,连忙道歉:
“前辈,我不是有意的,你莫要见怪。”
转而一想,并非是自己有错在先,语调变得硬气起来:
“要说胡言乱语,前辈拿欧阳道川和我说笑,也是有些失礼的。”
一句话驳得水玉老儿哑口无言,倒不好意思起来。窘迫间赶紧转移目标:
“你看她们都散了,展凌空早走了,鹞姬和云素卿也不在了,就剩这些女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有意思。姜雨芫,我带你去看看鹞姬怎么收拾那云氏的吧。”
水玉老儿贪玩如孩童,不等姜雨芫说话,立即飞旋身子,烟雾蒙蒙,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