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也只能毁了她的神通,命暂时还伤不了。”
“鹞姬,你的眼睛中了鸩毒,知道毒是从哪儿来的吗?哈哈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毒在我血里。云氏不远万里寻到鸩毒,每日让我浸身在毒水里,毒性慢慢渗透到我的血里,教我染毒而不至身死,只为将来有一天能用我的血毒死你。不过,为以防万一,我还用那支你踩烂的羽毛浸染了我的血,这下,不止是你眼睛里,还有你手上脚上都是鸩毒。哈哈哈!要亡我族者,我必先亡之。只要你死了,我云氏就能东山再起,展凌空必会娶我为后,你们风氏就等着灭族罢!”
云素卿狂傲地笑着,丝毫不像一个重伤的人,倒似个精神抖擞的斗士。
鹞姬通得似是麻木了,她拿开捂着眼睛的双手,露出两只滴血的瞳孔。那双美目浑然失了光彩,犹如暗沉的深渊里飘荡着浑浊的烟尘,整个人都随之黯然失色。
两道黑色的血顺着鹞姬灰扑扑的脸颊淌下去,她两手向前摸索,摇摇欲坠,口中咒骂着云素卿。
云素卿笑得更欢畅了:
“骂吧,骂吧,你个瞎子。从今往后,你再也看不到你儿子了。对了!还有你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给他铺就好前程,毕竟,他是凌空的亲子,我待他好,凌空会待我更好,你说对不对。瞎子,你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胸和算计,所以才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唉...真教人扼腕叹息。”
鹞姬身上的毒性不断发作,她每走一步都愈加艰难,似乎连耳朵也不好使了,摸到一柄刀,把自己割得满手流血,拖着刀朝前走,时不时挥起刀用力凭空砍杀:
“云素卿,我杀了你,杀了你。”
砍了个寂寞,连云素的卿衣角也没够到。
鹞姬越是痛苦,云素卿就越是兴奋,冲鹞姬喊道:
“鹞姬大人,别在这里耍威风了,你去打开门看看,你的父母兄妹还剩几个活口,这会子快去,说不定还能赶上那没断气的好道个别。”
哐当!
鹞姬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她发疯似地往后跑,跌跌撞撞,终于摸到门,忽地推开。
外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细弱的呼救声隐隐传来。
哈哈哈哈......
云素卿几乎笑断了气:
“晚了,你的娘家灭族了,鹞姬,你看那火光,是凌空放的火,他要烧死你的父王和母后,把你全家都烧成灰烬,当然,还有你。鹞姬,你是多么可悲又可笑,空有一双天眼,竟看不透你的枕边人和别的女人,还由着他们两族联合,在你眼皮子底下灭了你的母族。我和你到底是谁蠢笨呢?你一味争强好胜,不会对你的夫君曲意逢迎,令他厌恶你,你更是纵容你风氏王族,任意践踏他族,这些罪孽你风氏要拿命来还。从此,我云氏就高高在上,世世代代碾压你风氏子民。不!我才没有你那么蠢,我要让他们顺从我,尊崇我,甘愿为我效犬马之劳,做我的最低等的子民,让他们的后代忘记曾经风氏,把风氏从灵禽族永远抹杀掉,你和你们都将不复存在。”
鹞姬似乎是听不到云素卿在说什么,站在门口,火光映照着鹞姬的背影轮廓,那么美的一个人,佝偻着身子,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姜雨芫看得不忍:
“怎么会这样!鹞姬原来历经这样惨痛的过往,云素卿看起来柔弱,却比北夷人更可恶。展凌空和鹞姬本是夫妻,怎么忍心杀绝鹞姬家人?”
“唉......”
水玉老儿叹息一声: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为了权势,什么做不出来,既有那弑父杀兄的人,与其不相干的妻族更能任意屠杀。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妖,连神仙,都逃不了这层干系。”
“前辈救救鹞姬吧。”
姜雨芫一边恳求水玉老儿,一边朝鹞姬走去。
水玉老儿面露难色:
“我救不了她,任谁也救不了,你知道这里面只是过往,鹞姬也是那根发丝所化,她的过往也只有她渡劫。”
忽地一拍脑袋:
“哎哟!我们来错了地方,没看着灭族的热闹,现在往前折返一个时辰,还来得及。”
说着,又要转身飞旋。
这次,姜雨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水玉老儿:
“莫要去,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既然我什么也做不了,须得快快从岁月梭里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