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晃悠悠往下飘落。
残碎的烟雾即将落地之时,苍玦缓过劲来,条条烟雾化为根根丝线。
咻咻咻!
丝线攀附到飞轮上,一层又一层,缠绕住飞轮。
飞轮再转不动,全被丝线死死缠住。
丝线里有苍玦紧促的气息,一听便是在发力抗争。
飞轮上亦有螳螂压抑的喘气,与苍玦难分难解。
正当飞轮与丝线争个不休不止时。
飞轮最先放弃,卸了劲力,任由丝线交织勒断飞轮,其身裂痕丛生,渐渐演化成一张大网,反向笼络住丝线,一点点收紧,扑向老柏树的树顶。
这下,丝线皆交错挂在柏树枝上,那大网反而轻易脱身,从树枝上轻轻巧巧落下,掉在树下的凳子上,变成定真老祖的模样,拿起一颗白棋子,悠闲地落定棋子。
反观柏树枝上,苍玦瓜挂在枝叶间晃动不止,苦于被枝枝叉叉缠住,气得哇哇直叫。
在旁观战良久的阡陌向柏树枝上一跃,化作人形,利爪作刃,空手斩断苍玦身上的枝枝叶叶,枝条纷纷掉落。
苍玦方得以脱身,慢悠悠飘下去,落在定真师祖对面的凳子上,垂头丧气,叹息不止。
定真师祖悠然自得,目光都在棋盘上,开口便道:
“小狐仙,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在我与小老儿斗气之时,悟出运气之法,弥补自身缺失的元气,可自行化为人形,今后勤加修习,将来不可限量。”
苍玦不情愿地嘟囔:
“嘿,又叫我小老儿。”
却不再大声发作。
阡陌上前一步,对定真师祖拱手行礼:
“在下已感知师祖的浩然之气,师祖之气既在此,后辈须得敬重,该当唤你一声师祖。”
定真师祖点头道:
“这话听着顺耳,我虽非师祖之身,然得师祖之气,代行师祖之责,自是当得起一声师祖。谷里人人都尊我为定真师祖。况且我也更是做了许久的定真师祖,怎地会因你们来了,就改了呢。”
苍玦仍是不服: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装得再真,也不会变成真的!”
定真师祖摇头道:
“此言差矣!东鱼谷乃定真师祖之气所化,有师祖之气在,方有东鱼谷安乐祥和。我身怀师祖之气,罩住整个东鱼谷。震慑外间妖魔仙神,故此无人敢来进犯,天上地下才得秩序井然。”
苍玦反驳:
“此言更是差矣,你只看到东鱼谷里人人丰衣足食,享乐快活,怎知外头秩序井然?你是上天看了,还是下地查了,没成一团乱麻就算好的。依我看,这样下去,未必不会波及东鱼谷,将来,有你的苦日子。”
定真师祖听得一愣一愣,目光转向阡陌:
“此话当真?”
阡陌没有正面答复,反问道:
“师祖,我可在东鱼谷修成天狐吗?”
“天狐!”
定真师祖略显诧异,神思似是飘向别处,良久,才道:
“此事须得天时地利人和,历经险难,机缘皆合,方能大成。在你们之前,尚未有人发觉我的真身,想来外界也并未有谁知晓此事。定真师祖声名在外,三界和东鱼谷可得一时安稳,你们要明白其中厉利害,切莫把今日种种传扬出去。”
苍玦哼哼道:
“大道理我懂。”
定真师祖拿话堵他:
“说的就是你。”
苍玦不甘示弱:
“骗得了一时,你还想骗到天荒地老?!”
“先顾好眼前,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定真师祖又拿起一颗白子:
“既然坐下了,就杀两盘,再较高下。”
苍玦立刻来了精神,抓起一颗黑子,气势十足:
“落子无悔,这局我非教你败下阵来。”
两人全神贯注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阡陌本还有许多话要问定真师祖,见二人心无旁骛已入往忘我之境,便沿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