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往立在岸边,远远看见阡陌的脑袋在在草尖上晃了几下,手里的束带拉的紧,没察觉
什么异样。
只是,左等右等,总不见阡陌回来,急得唤了一声,也没有回音。
无往使劲扯了扯束带,轻易就拉过一大截,心道:不好!
一边猛拉束带,一边顺着束带飞快穿过草丛。
到最后,阡陌被无往拖到跟前。
看着倒在草丛里的阡陌,无往心里凉了半截。
拉着束带用力一抖,阡陌的皮囊消失,只剩一捆杂草。
杂草上附着一块衣襟,上书:速去速回,若不回,师兄请便。
无往心头犹如堵着一堆杂草,觉得满腔刺挠难忍,轻叹:
“狐狸果然聪明又狡猾,你依样学我使障眼法,用杂草诓骗我,一心要去看望姜宗志。可知军营里危机重重,进去容易出来难。浮翠湖不是东鱼谷,我也有心无力,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将那块衣襟收好,把小船隐藏好,便向岸上去了。
阡陌打定主意要去探望姜宗志,便用杂草变成自己的样子,早穿过重重杂草,来到军营边。
浮翠湖畔驻扎的军队数量庞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营帐不着边际。
营地里一队队士兵走来走去,或手持长戟,或提着大刀,兵分几路到别处巡视。为首的那个举着一面赤色的旗子,士兵身上的盔甲也是一样的赤色。
阡陌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暗道:我穿成这样是混不进去的,得想法子弄一身那样的铠甲来才行。
借着草木掩护,一点点向军营里逼近。
近些,方能将那些士兵瞧得真切些。
一个个虽然大摇大摆远看像个人样,面容却还是妖兽,或是豺狼虎豹,或是鸟兽虫鱼,只有认不出的,没有想不到的。
高矮胖瘦,奇形怪状,各不相同,有近乎全是人形的,有人身兽面的,有只披着铠甲,实则全还是原来的模样。或手爪不分,或拖着半条尾巴,一本正经的样子显得滑稽好笑。
阡陌心道:这一定是无往所说的妖兵。
眼看又队士兵从近处经过,阡陌瞅准最后那个小妖兵鲮鲤,折了一根长藤枝,结了个扣,悄悄尾随上去,一脚踩住他拖在地上的尾巴。
不等鲮鲤回头,早用藤枝扣套住他口鼻,悄无声息地将他拖进草木丛里。
鲮鲤被阡陌捆住口鼻,初始惊慌的挣扎不已,几等阡陌将他压制住,瞪眼瞧着阡陌容颜,竟尔看得痴了。虽不能言语,眼神里却流露出无限的仰慕与陶醉,不再反抗一下,任由阡陌拿更多的藤枝将他手脚捆住。
阡陌并未留意他的眼神,直接动手去扒鲮鲤的铠甲。
鲮鲤会意后,本能地缩了缩身子,羞得两腮通红。
阡陌俯首在他耳边低语:
“借我一用,你不介意吧?”
鲮鲤一下飘飘然起来,犹似在云里雾里,眯着一双笑眼,点了点头,默契地让阡陌扒掉自己的铠甲。
阡陌似是看出他的心思,穿好铠甲,笑魇如花:
“且委屈你一下,此事莫要告知别人,倘或你出卖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一句,笑脸变杀机。
鲮鲤眼里只有阡陌的笑,看她一身戎装,娇艳的容貌配飒爽的英姿,更是迷醉不已,无论阡陌说什么,只管点头答应,老老实实藏在草丛里不动弹。
阡陌满意地走出草丛。
换上铠甲,提上佩刀,行动起来就方便许多。
一开始,阡陌不敢抬头快走。
后来,遇上几队妖兵,并未被发觉,这才大起胆子,快步穿梭在军营里,到各处营帐找寻姜宗志。
军营实在大,营帐众多,阡陌悄悄窥探了几个,都没寻到,又不敢开口询问,生怕被发现后连累姜宗志。
正心急着,耳边传来一阵喧嚣声,沿着声音寻去,到了一座大大的营帐门口,从半开的门帘看进去。
里面人头攒动,围着在一起,你喊我吼,好不热闹。
阡陌侧身往里探了探身子,被一股浓烈的酒气熏的头昏。往里仔细看个遍,没见到姜宗志的身影,失望之余,准备转身再到别处找一找。
抬脚却没走成,反被一只大手圈住脖子,扑面而来的酒气几乎教她快要吐出来:
“走,进去玩玩!”
阡陌暗暗挣脱,力气大不过那手,想从大手溜走,却被紧紧圈住,无奈只得由其拖了进去。
营帐的地上胡乱丢着几个刚刚喝完的酒坛子,还有不成个的碎裂酒碗。酒味混合着妖兽身上的怪味,真真是酸爽难忍!
阡陌悄悄抬眼看圈住自己的那人,确切说是个近乎完全化成人形的虎妖,金刚怒目,高大威猛。
那人将阡陌拖到人群里,一只手推搡开坐着凳子上的一个拖着狼尾的妖兵,把阡陌摁在凳子上,道:
“我赌这个小子。”
妖兵群里炸开了,纷纷向虎妖起哄。
哈哈哈!
怎地这么个小猴子,禁得住折腾么!
嘿嘿嘿!
左护军,你拿他赌,兄弟们押谁!
换换换!
这小子忒没劲儿,找个强壮的来!
......
虎妖在军中封为左护军。
人群中心有张方桌,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和虎妖身形不相上下的人,脸大肤黑,络腮胡子盖住下巴,仰身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说话声沙哑厚重:
“吾奎,你可拿准了是他?”
吾奎是虎妖的名字,他一拍桌子:
“就他,旭拔,任你选,赢得了他老子就服你。”
“我教你输的心服口服。”
旭拔喝一声:
“半尾!”
一个瘦高的花斑豹妖从人群后挤进来,耷拉着身子,面容愁闷,显得十分颓丧。
虽然站着是个人形,头脸还是兽的样子,后面拖着半截尾巴,到旭拔跟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