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如果她试图反抗了, 爱丽丝会敬佩她,可如果她什么也没有做,爱丽丝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失望, 她只是不会对其产生更接近一步的想法。 很难说, 她在这里收养那个小男孩,不是没有赎罪的心思。但也不一定,爱丽丝没有贸然下决断。她轻声道:“所以呢?你在这里, 就代表着这里又是一处真知会的据点?” 南希张了张口, 最后还是道:“你、你不用太担心,这里虽然以前是……可现在已经不是了……” “至于那什么山谷里无头骑士的传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阵难看, 语声艰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在几年以前, 那里面是绝对没有这种东西的。” 她似是有话没有说出,可吞吐了几次,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道出来。就在爱丽丝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道粗豪的声音。 “柯比说你这里来了客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一位穿着治安官服的老人,他一手别在腰间,那上面挂着一个牛皮的枪套,一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 锐利的眼睛丝毫不减气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依旧雄风凛凛的苍鹰在检视着敌人。 他看了眼爱丽丝, 有些讶异道:“可他没有说, 来拜访你的, 是这样一位——小客人。” 他丝毫没有因为爱丽丝的外貌而缓和下来语气, 只是道:“女孩,带你来的大人在哪里?” 南希虽然知道些什么,但她也一样不认为爱丽丝是独自一人来的,她想着,不管爱丽丝加入的是什么组织,她这样的年龄,总该是有年长的人来做保障的。 爱丽丝抱着小熊,摇了摇头。“什么?”南希惊讶地捂住嘴,老人也皱起了眉。 爱丽丝知道自己的外表没有说服力,尤其是这次出行换上了较为简便的颇为可爱的衣服,再加上她发色璀璨,眸如蓝空,就更是看不出一点的危害性。 也没有要为自己争辩的意思,她知道,有些大人,在没有亲自目睹前,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一直以来观点的。她神色微微一动,一道黑色的、阴冷的身影就蓦然出现在老治安官的身后。 老人一瞬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冷,他猛然往前一跳,再停下时,手中就握上了枪,身体也转向了后方……所幸那道身影没有继续追击,她飘飘然浮在空中,黑色的帽巾下,一双眼眸有如实质地扫了他一眼。 一滴汗从颈部滴落下来,老治安官没想到,刚才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就是这么一个怪物,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想到那个后果,他心中就一阵后怕。 爱丽丝抱着小熊往前道:“这是我的朋友,也是帮助我调查的伙伴。我是接了他人的委托而来,你们可以把我看做官方认同的编外组织中的一员。” 银灯会就是这一点不好,在官面上,他们其实是没有任何证件的,而若是他们在处理事物时遇难,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援助他们,除非是你已经在会中下过了悬赏。 刚想要开枪掩护人逃跑的治安官不由止住了动作,他站在原地良久,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哼,如今怪物也能为人所操纵了么?” 可这样一来,操纵的人,岂不就是更加可怕的怪物? 看了一眼爱丽丝,权衡了一下二人的实力,老人还是明智地没有将这句话说出。 爱丽丝怀里的小熊微微转了下视线,它唇角勾起,颇为期待地险恶地笑了起来。 爱丽丝转过了身,认真道:“既然你是这里的治安官,那么,镇子里之前发生过的斩首之事,你应该是了解最多的人吧?” 老人沉默了下来,可很快,看了一眼依旧没有退下的怨灵修女,他不情不愿道:“不错,我知道那群人,他们是从外地来狂欢的,听说了噩梦谷的故事,不听劝阻,要半夜偷偷往里面去……说是要进行试胆大会,呵,试胆到连自己的头都丢了吗?” 看他的样子,对那群人也不怎么同情,爱丽丝道:“但你还是要将这件事解决的不是吗?因为它已经威胁到了镇中的安宁,如果它出来肆意屠杀的话,遭难的都会是你的镇民。” 老人喘了几声,他的须发都像是要竖起来,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爱丽丝,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警告道:“我可以带你去查找线索,但是,你决不能——” 他看了眼不曾有动静的修女,冷冷道:“让这种东西,伤害到镇中的人!” 爱丽丝与其执拗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她没有想要争辩什么,因为这种人的观念简直比他的生死还要难以扭转,她也不需要其认同,她点了点头,淡淡道:“修女姐姐是我的朋友,只要是我的意愿,她都会愿意帮我去办的。” 老人嘱托了南希几句,就领头要去给爱丽丝带路。一直到爱丽丝离开了小木屋,南希也没有要将她刚才的话继续说完的意思,她手指抓着身前白色的围裙,面上是一抹难以释然的痛苦。 而就在他们做下决定的时候,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一只手翻开了桌上一本黑色皮质的本子。 本子上已经写下了很多的字。这只手拿起一边的钢笔,试了墨水后,流畅地编写了下去:“继之前的故事,新的变化来到了这座被阴云笼罩的小镇。” “梅茜与加里一行人已经命丧噩梦谷,他们的头颅成了那恐怖传闻下的又一则战利品,那地狱的骑士手持断颅的斧头,日夜游荡在那烟云密布的诡秘谷地里……他到底还要带走多少人的性命?他又是为何始终不肯安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在他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这一切,恐怕都要在我们的‘侦探’到来后才能揭晓。” “于是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侦探’匆匆而来,她就是——” 钢笔在纸页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执笔人试了几次,都不能将那个名字写下,他顿了下,转而想要去描述这一次来人的形貌,“她有着一头——”钢笔笔尖叉开,在书面上留下两道难看的痕迹,他停了下来,许久没有了动静。 不知为何,他好似看到了一道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