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明纪斜靠在引枕上听福康说养身子的事儿,听到药浴眉头微皱。
“药浴?”明纪心中一紧:这药浴怕不是什么陷阱,担忧。
福康叹气劝道,“王爷,王妃说一年即可,您忍忍吧。”
“咳咳——罢了。”不过一年,明纪可以忍。
等身子养好,袁一桑要什么给什么,最好能送走。
但明纪还是不想跟袁一桑单独同处,平日里更是能离得多远就离得多远,可泡药浴的时候还是没发避开。
袁一桑提着针灸包进来,一推门一股药香夹着水汽扑面而来,整个小房间也是热气氤氲,像平白生了场大雾。
“王妃!”
本来还靠在浴桶享受的明纪整个人都慌起来,正要站起来可又想到身上不着寸缕,又赶紧沉下去,“你进来做什么?”
袁一桑:“针灸!”
福康张开手,用身体挡住王爷。
“若是针灸那待本王泡好再去也无妨,快些出去!”明纪真不知道这袁一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若是不配合针灸,便无法打开穴道通气血,白白浪费这药浴。”
袁一桑被堵在福康跟前,“我说过,我对你没兴趣。我见过的多了去了,这般扭捏作甚?像个姑娘。”
“福康,让开。”这句话激起明纪的血性。
福康应诺退至一旁,也不敢走就这样看着。
“将手搭在浴桶上。”袁一桑目不斜视,将针灸包放到身边的高脚桌后展开,“闭眼休息。”
明纪给福康递个眼神,福康了然。
“草盛豆苗稀。”
见他这般防范,袁一桑忍不住嘀咕一句。她不喜欢明纪这副白斩鸡的身体。虽然说常年病痛又睡不好,身体孱弱不强壮正常,但一点美感都没有。
“什么?”明纪没听清。
“无事。”
袁一桑施针之后,就在一旁盘腿打坐冥想。
明纪睡一觉睁眼,整个人都松泛不少,尤其是心口处。看到不远处打坐的袁一桑,若论样貌她确实美,美的明艳,人间富贵花。
算好时间,袁一桑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明纪那双带着打量的凤眸,“好了。”这厮该不会觉得我对他做什么了吧?
算了,赶紧走。否则人家还得说是我糟蹋他名声。
两两对视,明纪自然也看得到袁一桑眼中的嫌弃。
嫌弃?
你嫌我!
袁一桑拔完针匆匆离开,
倒是让明纪一脸莫名其妙:你嫌我?本王还没有嫌你扒我衣服,你倒是先嫌弃我了?
秋走深,沿路催人添衣。
中秋不过十来日,这天便冷下来。明纪体弱,早早就穿上狐狸毛滚边的冬装。
“虽然入秋,但本王却觉得今年不是那么冷了。”明纪站在廊下赏银杏,叹道,“连今年的叶子都比往年灿黄。”
“王妃医术高超,不过才十来日,王爷您的咳嗽好多了,也不常起夜。”未曾想王妃的医术如此高超。
福康欣慰,毕竟那么多名医神医看过,可王爷只在王妃手里转好。
这可比太医院的太医要厉害得多,那些太医来来回回看那么多年,也不见王爷有所好转。现在王爷少咳嗽,人也精神,还爱说话了。
“确实有手段。”
这时,落音端着药碗从月亮门里拐进来,“王爷,喝药了。”
明纪接过青花缠枝药碗,用瓷勺搅动着让热气散出来,还觉得奇怪,便问道,“之前一直是王妃送的。”
之前袁一桑生怕他不吃,总是端着药来守着,还不许吃蜜饯,说是怕坏了药性。
落音:“回王爷话,今日庆国公设赏桂宴,给王妃下了帖子。过午王妃便出门了。”
“原是如此。”明纪将药一饮而尽,接过福康手里的帕子擦嘴,等嘴里的苦味缓一些才开口继续问道,“你怎么没跟着去。”
“王妃说她不喜那些地方,便叫奴婢过未时,就装作是王爷有事请王妃回去,借此离席。”落音倒是觉得,要是真的以这个借口的话,只怕王妃要被人笑话死。
这满城的人都知道,王爷和王妃那是势同水火,王爷怎么可能会请王妃回去。
“知道了。”
明纪将药碗放回去,一阵风过来驾着银杏叶就吹到脚边。
他低头睨了眼,弯腰捡起叶子把玩,“罢了。”
袁一桑实在不喜这种地方,叽叽喳喳的一大桌子都是人。要不是系统提要求要过来,还不如在房中看书。
宴席就设在凉亭里,分两大桌,那边是未出阁姑娘的,这边是各家夫人。两张桌子分上下拜访,下人从左右上菜。
左右两边的院中种满了银杏树,正好秋风扫过来。秋高气爽,碎了一地黄金。
“她们是不是真的很闲?”袁一桑已经吃好,但这群夫人一个个的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吵的人心情烦闷。
好不容易吃完之后,那些人又说要去投壶。
袁一桑实在是没兴趣,就找个角落的圆桌坐下喝茶,图个清静。
可这清静总是不好得。
“长姐!”袁雁方才在外边看了一圈,觉得如袁一桑这样的人肯定喜欢闹热,寻一圈没看到,才发现人坐在这里。
“长姐,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跟他们一起顽呐?”
袁一桑瞥了这女子一眼。
“那长姐想顽什么?妹妹陪你啊。”说罢,袁雁便自作主张的挽住长姐的胳膊,巧笑嫣然。
看着挽住她胳膊的少女,袁一桑只觉得荒唐。这所谓的妹妹从小到大给原主使的绊子不少。
泼妇粗俗的名声,多亏这个好妹妹才得以人尽皆知。简而言之就是个黑心莲,还是个一心想嫁给男主宁王的黑心莲。
“滚。”实在是受不了袁雁的伪善,袁一桑假借端茶的动作抽回手。
袁雁一怔:没想到这袁一桑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也不掩饰,这倒好。
“长姐?”袁雁很快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