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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初(1 / 2)

徐子澜意识苏醒之时,屋外天色已快黯淡,他知自己昏睡良久,早不是晨曦,已然是暮霭。

双脚踩在地面之时,腿脚虚浮,身子软弱无力,险些整个人跌坠在地上。

徐子澜急着往屋外跑,刚拉开门,便与门口的戚明轩撞在一起。

“你醒了?”

来人依旧华袍衣冠,俊逸非凡,手里提着食盒,像是来给他送饭的,徐子澜却全然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手捂着右臂,神色焦急:“宋姑娘呢?”

徐子澜被戚明轩带到后院时,轻尘恰从一寝屋出来,手中端着热盆。

“她怎么样了?”

轻尘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看着孱弱的徐子澜,看脸色,与里屋的宋弋清相比,两人不知谁会先一步丧命。

即使与徐子澜并不熟识,但轻尘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对徐子澜难得有好气,竟搭理了人:“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此刻在休息。”

戚明轩靠在木雕上,情绪并未如那两人极端,平淡如水:“大夫说她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失了那么多的血,又淋了雨,可比她严重多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打得过那个魔族?”他对宋弋清不关心,反倒是对徐子澜能从魔教手中夺回宋弋清很是惊奇。

徐子澜目光紧盯着房门,渴求的望着轻尘,试探开口:“我能进去看看嘛?”

“不劳你们费心了。 ”轻尘挡在徐子澜面前,回绝了人的请求,似乎并不想旁人与宋弋清多接触,明显的驱逐意味儿。

徐子澜苦苦哀求,态度卑微关切:“我就进去看一眼,不会打搅她休息的。”

轻尘身躯不为所动,举着剑拦在徐子澜面前,眼眸寒中带戾,并不退让半步,形体上虽比徐子澜矮了一头,但气势强硬,若硬闯,手中的刀剑定然会出鞘。

戚明轩对轻尘这般做派很是不喜,面目间多愠怒,口不择言:“怎么就不能看了?人能带回来全靠他,看一眼怎么了?是能折寿啊?要真吹不得一点风,我劝你尽早给她准备口棺材,那东西不漏风。”

“也给你自己准备一口,方便陪葬。”

话应刚落,那柄寒光剑直接抵在了戚明轩咽喉上。

戚明轩倒是一点不露惧色,甚至是倨傲的嗤笑,推了推剑刃:“这么喜欢用剑指着别人的喉咙,你有本事让我见点血,不然就是在虚张声势。”

顺当还往轻尘的见身凑近脖子:“来来来,你来,动手,杀了我!”

两人对峙时,火光四溢,徐子澜见势不对出来打着圆场,推开了轻尘的剑,赔笑道:“我不看了,还是别在这儿吵闹了,叨扰了宋姑娘休息。”

戚明轩对此嗤之以鼻,拍了拍徐子澜另一只胳膊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瞧见了吧,人根本就不待见你,只当你是多管闲事。回去吧,等今晚修养好了我们明日就走,再耽搁就赶不上泽屿大试了,也免得碍人眼。”

门窗紧闭,还有一个轻尘坐镇,徐子澜自然也不会在这儿吵闹惹人安眠,缱绻的多瞟了几眼,不舍离去。

朗月星疏,风雨之后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色,在冷夜刺得人筋骨发凉。

月下的庭院之内,石桌上只有一消瘦的背影,男子黑发如墨,模样唇红齿白,长得好生清润如玉,秀气温柔的眉眼更是衬托得人雌雄莫辨。

“明日就要走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话音自身后而来,即使那道声音温婉动听,但徐子澜还是能听出无力感,并不像是大病初愈,倒像是残破不堪。

徐子澜起身转头,急不可耐的挂上愉色:“宋姑娘,你醒了?”

来人换了一套装束,墨色的狐裘披风搭在青色的衣衫外,狐裘价值不菲,可女子更是高贵,明明是才入秋的时节,宋弋清穿得倒像是要过冬的装扮。

因为是夜晚,宋弋清的发髻并未盘起,而是披散在肩后,饶有一种病重的柔弱感,让人平白心生怜爱,想要将她好好守护。

“夜晚风大,你风寒还未愈,怎么出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弋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手拂了下徐子澜停在半空中的手,绕到了石桌上落座:“无碍,老毛病了,入秋逢雨就是这般,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两人的脸色其实差不了多少,只是宋弋清一介女子,即使是批了裘衣,也看来很是纤瘦。

“明日便要动身去泽屿了吧?”

一提起这件事儿,男子头颅深埋,像是怅然若失、离别不舍:“嗯。”

宋弋清点了点头,即使身上穿得再多,根本也无济于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只会让衣衫像是被冰凝住一样。

“路上多加小心,遇事自信些,有时候要晓得露锋芒,不然会平白遭人欺负的。教你的那套剑法学会了吧?”

“嗯,学会了。”少年未经俗世,抬眸时,那满是分别难舍的哀色尽数落在宋弋清眼里,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徐子澜记得,宋弋清当初答应跟他一起,就是为了寻轻尘,现如今轻尘也找到了,自然该分道扬镳了。

他被师父他们丢下时都没这般留恋,或许是因为天下之大,他与宋弋清不过萍水相逢,此次一别,要想再见宋弋清一面,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与宋弋清相识不过十多日,但这十多日,是他人生中最惊险,也最有勇气的十日。

“宋姑娘。”

离别的伤感像是弥漫的霜寒之气,空气中尽是胧色,竟让徐子澜想多看几眼,将宋弋清的一瞥一笑、整张脸的容貌,乃至身形轮廓,都想要描摹进他的脑海中。

“嗯?”

宋弋清轻笑时极尽温柔,身旁的冷气都有被驱散的错觉,徐子澜笃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宋弋清这般惊艳的人了。

他想要让宋弋清跟他一起去泽屿,但他没有资格,他凭什么?

寒风凛冽,四目相对的两人却感觉内心无比寂静安宁。

半晌,徐子澜扯了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你穿青色很好看。”

连带着还有难以启齿的羞赧。

宋弋清眸光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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