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娈侧头欲躲开他的气息,可因两人身躯挨的甚近,头侧过来便似半贴着他的胸膛,耳听得他胸中鼓噪如雷,轰轰隆隆的。
她轻声道:“师父不是他,不会做出勉强之事。”
秦愚低笑了一下,那笑里也不知是无奈还是讽刺,他道:“对,我不是他,他做出的事我却做不出,所以我也不会像他那样可以得到你。可我凭什么不能像他那样呢?阿娈,难道你忘记了曾经的话吗?”
秦愚松开她双手,又将她紧紧拢抱于怀里。
宁娈任他抱着,只是微微晃神,继而道:“曾经我爱师父,即便明知是悖伦,却也抵不住那心思。”
秦愚道:“那如今呢,你不爱了吗?”
宁娈想起曾经的自己,被那悖逆的心思搅扰,无一日安宁。只能借着一坛坛酒纾解心中苦痛,而今却都过去了。
她抬起手臂主动拥住秦愚,像是在宽慰从前的自己般。
她声音很轻,似有惆怅,也似有释然:“师父曾经是我的执念,于我心中那般重要,纵使被您拿着利刃戳心,我也还是不甘。”
所以有了福禄街陋屋中那不堪一幕,那时她不过是想了了自己心中执念,得到他一次,也将自己交付他一次,从此她就要离开新京城再不与他相见。
可世事阴差阳错,总是难成。
“这几年经过了很多事,如今师父于我心中仍重,只是我却盼着师父还是曾经的清风朗月,盼着您活得畅快,不再被污浊之事所扰。”
秦愚垂头望了她半晌,似在辨别她话中真假,未几又放弃了,转而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心中对从前之事还有怨,若你当真这般放不下,我明日便去将祝崇杀掉,可能解你心中些许恨意?”
宁娈被他轻放在床榻之上,见他再自然不过地将脚上布靴脱掉,也上了床榻,并抬手去扯帘勾,随即将帷帘拉整严实。
宁娈的心跳得愈加剧烈,手指紧张地攥住被压在身下的被面。
她道:“师父连陶瑛也可杀吗?”
秦愚回头看她:“若你执意,便无不可。”
“可那样,师父也就不是师父了。”
秦愚冷笑起来,道:“你何以以为我还想做这师父?”
他说着便合身上来,再次欲吻她的唇。
宁娈心乱如麻,错头避开他,牙齿咬住自己唇畔狠狠碾磨,只瞬时便有血迹洇出。
秦愚抬手一把攥住她下巴处,迫使她牙齿松开,“你做什么!”
宁娈眼尾隐含泪意,像是呓语般轻声道:“师父既擅取情报,不知师父可曾听人说起过,我初入宫时住的是合春殿,那里有好大一只金鸟笼,便是专用来囚我的。里面奇巧荒唐之物那般多,想必师父这样端方的人,见都不曾见过,纵使见过也未必会知道那些用处。”
秦愚困惑地蹙眉听着,开初确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直到听到后面。
“我每晚都被他用那些奇具调弄,时生时死。那时我方知道我这具身躯之内有着怎样的放荡。声音百般荒逸,又有千般的迎合姿态。这样的阿娈,师父当真还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