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一国公主真是太好了,就连泡个澡都有人伺候。
“这里没有花瓣和香精,委屈殿下了。”
映竹将水轻柔地浇在柳稚鱼的头皮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额上的伤口,舒服的让她下一秒就要睡了过去。
柳稚鱼心道怎会委屈,这样的生活可是前世的她梦寐以求都难以够到的。
“殿下,您说......虞国的皇子殿下该如何安排啊,总不能——真让他跟那些下人挤在一间吧。”
若非映竹提醒,柳稚鱼完全忘记了,还有宋青折这一号人。
“我记着,隔壁是不是还有间厢房?把那拾到拾到,收辍出来给他住吧。”
“那殿下......准备就这么瞒着娘娘和三皇子殿下吗?”
柳稚鱼半眯着的眼稍稍睁开了些许。
她的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烦躁。
这位昭阳公主费那么大的劲把宋青折弄来究竟是要干嘛,缓解自己的思念之情吗?
可一张脸再帅,看久了也会免疫吧,且况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母妃骂的够呛。
“再说吧,眼下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只要宋青折低调些,不那么张扬......算了,他那张脸在低调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发现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柳稚鱼忽然失了泡澡的心情,匆匆擦拭过后便起了身。
回到卧房,柳稚鱼让映竹推下,随后东翻西找,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毛尾有些岔乱的笔。
这把笔实在难写,而柳稚鱼也不会写毛笔字,歪歪扭扭的,估计只有她本人才能看得懂。
“任务......开通丝绸之路,我会的......玉雕。”
柳稚鱼看着短短两行的字,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窗外凉风簌簌,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低吠,烛火亮着的光将柳稚鱼的影子投在窗上,正低着头冥思苦想,不时又提笔在纸上圈画着什么。
忽而,一声不那么明显的刀刃出鞘的声音顺着晚风送入柳稚鱼的耳中。
她默不作声地放下笔,静息禀神聆听窗外的动静。
前世她做玉雕时,常常喜欢独自一人呆在安静的地方,父亲专门为她买了竹林小苑,常此以往,她对声音尤其是刀刃的声音,尤为敏感。
柳稚鱼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多疑,但身处异乡,多些防备总不会出差错。
可自从方才那一声过后,窗外便又恢复寂静。
柳稚鱼低吐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是自己太敏感了,谁曾想下一刻——!
油纸做的窗被刀刃直贯而入,若非柳稚鱼早有警惕反应极快,这把剑刃刺穿的,便是她的喉咙。
受到惊吓的心脏砰砰直跳,震如鼓响,那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见一刀为中,手腕一翻,便直直地朝柳稚鱼刺来!
“警告,警告!窗外检测到十余名不明身份的人,即将开启支线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柳稚鱼:“?”
“支线任务开启,请宿主成功击杀或击退刺客,任务成功后,即将升级玉石系统至一级。”
柳稚鱼:“???”
不是,开通丝绸之路也就算了,这怎么特么的还要我杀人啊??
柳稚鱼在心底骂娘,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减。她顺手抄起方才自己做过的椅子,往眼前刺客的脑袋狠狠砸去!
可刺客到底是刺客,头一歪,那椅子便砸在了他的肩头上。
柳稚鱼听见对方的一声闷哼,心想自己方才使了全部的力气,好歹还是有用的。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殿——!!”
刀剑入肉的声音让柳稚鱼一下子便红了眼眶:“映竹?!映竹——”
刺客不给柳稚鱼伤感焦急的机会,攻势步步紧逼。
或许每个人在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时候都会爆发自己从未想过的潜力,柳稚鱼发了狠似的朝刺客砸去,或许是为了壮胆,口中的脏话频出。
但对方身强体壮,即使被柳稚鱼毫无章法的打法混乱了攻击的方式,却依旧没有伤到要害,反而是柳稚鱼手上拿着的那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因男人坚实的肌肉而碎成了几段。
如今的情形,是武功几乎为零的柳稚鱼拿着一只断了的椅子腿,单挑拿着利刃且身手不凡的刺客。
柳稚鱼拿着整把椅子都打不过对方,如今只剩个椅子腿,成功的可能性便更趋近于零。
“娘的,臭娘们,敢伤老子——!”
刺客扬手便举剑攻击,窗外却忽而传来一阵破竹之声,划开空气的涟漪,直取他的命门。
箭羽狠狠地没入刺客的心口,让他举剑的手在这一刻失了力。柳稚鱼眼疾手快地夺下对方的剑,随后发狠地刺向他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柳稚鱼刚换好的衣袍上,她的脸上、手上,四处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别人的血迹。
刺客渐渐没了呼吸,柳稚鱼这才手一抖,退开十尺之远。
她的心脏跳得厉害,快到有些耳鸣,平生第一次杀人,恍惚到有些不真实。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方才034说有十余人,也就是说,杀了这一个,还要再杀。
不知道哥哥和母妃那边,情况如何。
柳稚鱼颤着手拿下已经没入那刺客脖颈的长剑,握着剑柄,手上沉甸甸的不止是这把剑,还有即将丧失在她手上的人命。
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柳稚鱼已经没有心情在悲天悯人,毕竟她若不反击,她便是那案板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