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好不容易从一群因为魁地奇比赛夺冠而亢奋庆祝的格兰芬多里抽身。
那群不知疲倦的人有可能让他和詹姆斯把最后十秒内进了六个球的传奇讲了八百遍。而且詹姆斯那性子也不怎么老实安分,越吹越离谱,目前就已经有三个版本了。
什么用美貌迷惑都能吹出来,他也是真的服了。
伊万斯其实说没错,从詹姆斯口中说出来的东西就没一个正经的。
太累了。
比赛前天凌晨还在补那个智障的魔法史论文。西里斯实在没精力了,鼎沸的人群吵得他本就混沌的脑子不能运作,当时陷在休息室的沙发他居然还强撑眼皮给他们编故事,没原地就寝真的给了所有洋溢着喜悦的小狮子最大的面子。
等会还有个派对,作为主人公的他必须象征性的参加,不能回寝睡觉。烦躁的撩发,西里斯第一次觉得赢了比赛这么麻烦。
小天使莱姆斯察觉到西里斯不在状态,给他拿了瓶饮料,劝他出去吹吹风。
顺着这个理由,他勉强行了个优雅随性的绅士礼便挤出了休息室。
站在胖夫人画像前,散漫地捎着一瓶麻瓜饮料,像只波斯猫阖眸伸了个懒腰。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叼着吸管的他正想靠墙闭眼小憩,却又听见转角处传来的哭泣声。
嗯?
怀疑了一瞬。
他没疯的话,格兰芬多是赢了对吗?
还是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斯莱特林不知死活地到这来哭丧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吵到他了。
大声地“啧”了一声。
真的是…
哭尼玛呢!?
正准备大步踱向转角去臭骂一顿。下一秒就尴尬的停住了脚步。一个算是熟悉的女声带着浓重的哭腔好像在哀求着某人。
“我错了,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辨认出来这哀求声来自一个格兰芬多击球手,绞尽脑汁地回想,应该是玛丽的。
玛丽,在狮院挺出名的鬼马少女。
最近听说在跟其他学院的谈恋爱,而且还炫耀说很attractive。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渣男渣了。难怪比赛赢了还哭得这么大声,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狮院输得有多惨。
但这管他屁事,女孩子的事还是不要馋和的好。
在转身的时候,另一个毫无印象的女声更清晰地穿过拐角。
“玛丽,放手。”
西里斯:……
HOLD DOWN!
女声?!
像是一个烟花在耳畔绽放,炸得他脑子瞬间清醒。
梅林的三角裤啊!
所以,玛丽是在跟女生谈吗?
但听她在训练的时候炫耀的,不应该是个酷盖吗?
很难用言语来描绘他现在的心情,好像吃了鼻屎味的怪味豆,但一声嗤笑使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你真心喜欢我?”
又是那个不熟悉的女声。
不同于玛丽的悲求,是堕落奢靡,醉生梦死的声音,上翘的尾音盈满金加隆的味道,连西里斯都忍不住贴近墙壁侧耳想听的真切。
好像有点变态,但冥冥之中感觉事情会有一个刺激的走向。
拜托,现场直播分手不比瞎吹牛帮自己的冤种兄弟吸引伊万斯的目光要有趣一万倍吗?
“当然!”
似乎害怕对方不相信,赶忙加了一句话,“我对你是真心的!”
“No no no,daring,我问的可是你告白的时候,我最近,可是听说了几个很有趣的谣言呢。”那声音从始至终都带着缱绻的笑意,最是那叫daring一停顿的喑哑。
有这种蛊人嗓音的女孩子肯定长的不会差,像个风流情场的公子哥。
玛丽这次没回声。
西里斯很不厚道的兴奋了,难道是玛丽有问题?
按捺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狮院人对任何事从来都是试一试的态度,他不怕死的探出一双睁得圆滚滚的大眼睛。
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史诗级的分手主人公,虽然只有个扎着高马尾的侧影。
怎么形容呢,是最迷人眼的月光,有种病态悱恻又明艳鲜活的美,像是枝头怒放到近乎糜烂,触之即谢,甜腻到发苦的花,娇嫩的花瓣上垂坠着鲜血和毒药。是个复杂的矛盾体,清冷高高在上,可风流媚眼如丝。
惊艳了一瞬,缓过神来,这确实是明明白白的attractive。
“谣言是真的,我是跟别人打赌才跟你表白的,”玛丽紧紧攥着伊薇特的手腕不曾放松片刻,低垂着平日的灵俏眉眼,“可伊薇特,我现在真的喜欢上你了。”
伊薇特凝视了她许久,勾起单侧的嘴唇,俯身轻柔地擦拭去玛丽残留的泪痕,细心地将碎发挽到耳后,温热的指腹缠着几缕发丝顺着下颚线挑起少女的下巴,暗地逼玛丽抬头回视她。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她们不是在分手,而是仍在热恋。
“你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玛丽,我陪你浪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她的动作明明像是保管一件宝物,温情得可以淌出蜜来,说出来的话却不亚于刀子的锋利残忍。
明明眉梢含笑温柔但又有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嘴唇的弧度未改半分,“现在,我玩够了。”
她的声音是海平面的篝火,影印入虹膜的极昼,是清晨的白鹿与十八世纪的挽歌,即使比死水还要平静,听的人仍痛苦却无法退却。
纵使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眼看着玛丽由濒临崩溃的边缘,微涩的眼泪氤氲着。
伊薇特怜悯地抚了抚她的发尾,似施与恩赐般。
“你赌赢了,我本就不需要再奉陪。有句话怎么讲来着——”
以一种极其缱绻温柔的语气,一种恋人耳鬓厮磨的姿态,说出最无情的话,每一个停顿都是在无形的扼紧玛丽脆弱的理智。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