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阴沟里的耗子,不能够站在阳光下。我讨厌南瓜裤,讨厌丝袜,更讨厌那些轻浮的女人,我是这个时代的异类。”
“于是你接触了祂,对么?”
夏洛蒂往后看,杨鹤高大的身影遮挡了铁王座,他又带上了他的半片眼镜,皱着眉,语气不容置疑,和先前的判若两人:“反正你都活不下来了,不如把自己献给恶魔,恶魔会实现你的愿望,这样你可以见到你的妹妹,如果你的妹妹不嫌弃你,你就可以得到恶魔的力量,或许还能成为新神。——你可以给你妹妹稳定的生活——如果你的妹妹嫌弃你,你会死,恶魔会占领你的身体,毁了这个世界,你也不亏啊,就当给沃尔兰德报仇了,对吧?”
“但凡你们愿意走下来,从云端上走下来,甚至不需要去贫民窟,你们只需要底下你们高傲的头颅,去看一看国王、贵族们,就会发现,你们的理论是错误的,错得彻底!”金瞳下面,是让我无法忽视的愤怒,以及......恨铁不成钢?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法兰利亚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你博学,第一次反教皇战争的时候,法兰利亚就没有加入,你们有去分析为什么吗?。——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新时代,也不知道什么是旧时代,他们只知道如果不杀了教皇,他们就会活不下去。”
博学的魔法师们深陷傲慢的沼泽,用理论否定现实,最后死在沼泽里。
他俯身,摸了摸夏洛蒂的头,用一种年长者看待年幼者的眼神看待夏洛蒂:“明白了吗?”
夏洛蒂咬着唇:“明白什么?”
骷髅突然开口:“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又算个什么呢?”
“你啊,你不是接受不了新时代,你只是接受不了沦为劳动者的你自己。恶魔没有杀死你,新的时代也没有杀死你,你死于,你那辉煌的前半生。”男人看着远方,眼里有些许笑意,“你为什么要杀戴尔小姐?别真的是为了你妹妹吧。你猜我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奥尔德伯爵的花园里?”
夏洛蒂回头,看到杨鹤缓慢地走上台阶,站在铁王座前,伸出手敲了敲王座的扶手,吸了一口凉气,捂着手指转身:“巴泽尔先生,告诉你一个秘密,法兰利亚人需要神,国王就是他们的新神。国王改革,推出科学与艺术,开办大学,收编臭名昭著的白银骑士团,你有听到一点质疑国王的声音吗?没有,他们甚至压根不在乎,认为国王绝对正确,你看,熟悉不?”
可惜巴泽尔并不能回答他,伴随着一声惊雷,巴泽尔最大的一根骨头粉碎,他再也没能说话。
外面的雨似乎停止了,杨鹤把先去打湿的外套展开,放在铁王座的靠背上。
他撑着下巴,突然开口:“你想救他吗?”
夏洛蒂猛地看向他,抿嘴,几番纠结后缓缓道:“可以救吗?”
杨鹤垂下眼,看着她,看了许久。
“如果是普通的恶魔,那在恶魔吃掉他之前杀死恶魔就行了,但是他招惹的偏偏是那种玩意儿......”金色的瞳孔扩散,“一种很可怕的玩意儿,我也只在羊皮卷上看到过。。”
“喵呜。”门口,黑猫探头。
“伯纱他们要来了。”他坐在铁王座上,翘着二郎腿,抬手借着黑猫,“还有点时间,还想知道点什么吗?我保证知无不言。”
没有救了,夏洛蒂想。她自认为了解杨鹤,他沉默就是不行。
她又抱紧了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这冰冷的白骨。
“这里不属于叶撒维纳大陆。”杨鹤搂着猫,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自顾自道,“我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呢。啊,那该死的战争,如果不是元素粒子带到这里,我可能就嘎了。沃尔兰德家的崽子,好像叫什么夏尔,看着文质彬彬的,动起手来比他爹都要狠,手脚都没了还想用嘴咬我,还诅咒我。”
又是风,在沃尔兰德家的藏书室中,号称看完了世间所有书籍的大魔法师留下预言:新的神会在风中诞生。
风带来了外界的魔龙,魔龙翱翔于天。
敢于掀开骷髅面纱的黑猫缩在杨鹤的怀里,杨鹤蹙眉,站了起来,抱着黑猫走到大门口。
魔龙往东飞,风就往东吹,树木蝙蝠们随着风摇晃,从东边到西边,从西边到北边,仿佛能够听到他们在齐声喊:“一、二、三。”
到最后,风形成一道墙壁,墙壁的两端逐渐靠拢,植物们攀爬着风墙,不惜扯断树根,蝙蝠们拿头撞击墙面,鲜血组成神的眼睛。鸢尾花落在地上,那是神的衣裙。
魔龙吞下红月,在那风墙里,魔龙破碎,新神诞生。
夏洛蒂只能看着怀里这具白骨消散,她跟着最后的一把光点,来到高塔的门口。
神明褐发金眼,身披红衣,面容竟然和夏洛蒂有八分相似,那是巴泽尔!
“好久没见到这么矛盾的人了。”最后一把光点来到祂的手中,变成教皇的权杖,“古老的家族死于傲慢,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想要报仇,却不愿意毁灭新的时代,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祂抚摸着权杖,突然指着夏洛蒂:“你不是沃尔兰德家的孩子,沃尔兰德家的孩子们聪明漂亮,博学笃志,你又算个什么呢?嗯?被凡人污染了的小崽子?”
夏洛蒂压着心里的怒火,哑声问道:“杀了我哥哥的恶魔,就是你吧。”
“不,小杂种,是你杀了他。”
“你这个——”
在夏洛蒂要冲出去的前一秒,杨鹤转身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夏洛蒂对着天空嘶吼:“你是个什么东西!该死的......见鬼的......你们这些丑陋的恶魔!把我的哥哥,还给我!还给我!”
“巴泽尔没有死。”
情绪一转之下,仿佛坠入海洋,夏洛蒂看着它:“你说什么?”
黑猫蹲在铁王座上:“我说,你的哥哥没有死。那玩意儿是矛盾的神,不过我们更愿意称呼祂为谎言。谎言之神,红月女神,死神,都是祂。祂很喜欢你呢。”
黑猫闭上眼睛:“温莎还有一会儿才到,你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反正咱们也打不过祂,对吗?”
杨鹤不知何时拿出了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