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岚听得出来,对面这个白鹤是真的对他们整个国家都很看不上,语气里那份不屑听得他心中杀机更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他手中长剑一晃,映出月光,划出一道弧线,直刺向齐泗的胸口。 当啷一声,仿佛是白虹划过夜空,又像是雪光射入眼眸,御守岚不由眯了眯眼睛。 一股大力袭来,御守岚虎口剧痛,握不住剑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他能够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意降临,浩浩荡荡,沛莫能御。 那种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的可怕气势将他紧紧包围,比御守岚这辈子见过的所有敌人加起来都更加强大。 御守岚心中大惊,顾不得去看发生了什么,飞身向后退却,想要拉开和敌人的距离。 “太慢!”耳边响起嘶哑低沉的男声,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了出来,按在了他的肩头。 剧痛传来,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底涌出,挡住了御守岚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周身的感觉全都被无数倍放大。 御守岚能够感受到那只冰冷的大手不紧不慢地顺着自己的手臂往下滑去,凡是它拂过的地方,全都碎裂开来,痛楚就像是东昊神山顶上的灵渊一样,永远没有尽头。 而比这种身体上的痛楚更加令御守岚痛苦的就是,他知道,从此之后,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东昊宫廷第一高手的他,从此之后将会连一根筷子都拿不起来…… 绝望和灰心让御守岚几乎麻木,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过是要屠杀一个普通的农庄,不过是出来救援自己被烈火围困的手下,怎么就会遇到一个这么轻松将他废掉的高手? 他废了,小立勇男他们在那样的火势中,只怕也死伤惨重,整个队伍突然之间就从精锐变成了残军,还怎么去执行任务? 当另一只手臂也被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捏成粉碎时,御守岚发现,他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对方下手就非常狠辣,他又怎么会奢求对方手下留情? 膝后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御守岚踉跄了两下,挣扎着不想下跪,却被人一拥而上,按着刚刚粉碎的肩膀硬生生按得跪了下来。 齐泗仰天大笑:“哈哈哈!”他刚才已经听见了顾昭那边回应的哨声,知道他们赶了过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停下来跟这个冒牌货对阵。 “就这点本事,也敢冒充励王?”齐泗一把拽下了御守岚脸上的面具,被面具后这张皮包骨头的脸吓了一跳,“妈呀,这是个人吗?东昊国都是这种货色?” 御守岚本来不想理睬这个嘴巴臭烘烘的家伙,可是听他一句一句都不饶人,而且还要往整个东昊国的方向去拉扯,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我输了,是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你却不是我的对手,没有资格在这里羞辱我。” 齐泗在军队里什么话没听过?他才不会被这种水平的话打击到。 想起刚才御守岚急匆匆赶去芦苇丛的样子,齐泗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芦苇丛里那三百东昊死鬼却不是我们的对手,是不是大家伙儿?” 一边上围过来的小鹤们七嘴八舌地接口:“没错,没错,连动手都不用动手,一把火就把他们烧成了灰,真是太爽了。” “你们离得远,我就在跟前,可是看清楚了他们死得有多惨,那一个个的烧得全身都是火,跳进水里还在叫,很快就漂起来,啧啧啧,比死鱼还难看。” “还有几个没死的,都是我补刀的,一刀一个,比杀鸡还容易……” “这东昊的武士太菜了,根本就不够分的。” 御守岚听得心如刀绞,这三百人全都是他带出来的,是铁山军中的精锐,是东昊最了不起的勇士! 如果在战场上,就刚才那些逃跑时候都乱七八糟的北安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东昊勇士不应该死得这么屈辱,像是猪羊一样任人宰割! 他疯狂地尖叫起来,拼尽全力挣扎着:“你们这些北安猪狗,都该死!都该死!” 顾昭站在人群中间,冷冷地看着这个东昊高手,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明明是他们来到北安肆意杀人,为非作歹,根本不把北安人当成人对待;为什么当被人用他们对待北安人的方式对待时,他们自己却受不了了呢? “别跟他废话了。”顾昭早已经看见了御守岚的打扮,又被齐泗把面具举到眼前,自然看出来御守岚这身打扮是在冒充励王,“审问吧。” 御守岚嘿然惨笑:“还有什么好审问的。我输了,我们输了。” 难怪文骧刚才跑得那么快,原来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才会连他最喜欢的茶具都不收拾,起身就走。 就连林君庭这个代表着财富的贵族后裔都没有带上…… 想到林君庭,御守岚突然精神一振,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人群中被簇拥在中央的年轻女官。 十六七岁,容颜端丽,气质凝肃,身穿七彩绣鹤官服——“你是顾昭。”御守岚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是顾昭,你是林君庭的亲妹妹,是不是?” 刚才文骧君说了,顾昭对林君庭还有几分兄妹情谊,也许他能够用林君庭来换取自由? 顾昭刚才已经看见了他和林君庭在凉亭中说话,听他提起林君庭也不意外。 但是顾昭从御守岚冒充励王的举动中看到了危险,并不想跟着他的思路走。 她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冷冷地催促手下:“动手啊。” 几个精通拷打刑讯的小鹤立刻上前,在御守岚剧烈的反抗中扒下了他所有衣服,只留给他一条亵裤,就不由分说地开始用鞭子抽他。 其他小鹤则围在芦苇丛外,将极少数逃出来的东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