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山雄看着顾昭的眼神,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般。 云从恒先也提醒过顾昭,先是因为云从恒先的牵连,后是因为顾昭在大街上公然羞辱了麻山雄,现在的麻山雄已经把顾昭当成了仇敌,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顾昭脸上的矜持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相反,她还微微抬起了下巴,在麻山雄眼里,这简直就像是挑衅。 仲客巍一出现,整个大殿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向着上方行礼。 仲客巍坐下之后,才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入座。 这一次,顾昭作为选才考试的头名,坐在了台阶下一侧的首位,其他被录取的考生按照名次一个个排列下来。仟仟尛説 顾昭对面,则是云从吉羽等东昊官员贵族,秦行烈则被安排在了云从吉羽身边,只要顾昭稍微侧过头,就能和他目光相对。 易兰素香却坐在秦行烈身后,这种位置意味着,她出现在这里,是以附属于秦行烈的身份。 顾昭眼神微冷,看来,在这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她不知道的关系。 仲客巍抬了抬手,一个官员走到堂前,大声说道,“为了广招贤才,共建盛世,仲帅……”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大殿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吼声,仿佛是千百人同声呐喊。 仔细去听,依稀能听出来“洪野克”和“易兰敏学”的名字。 不用说,在场所有人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那些为洪野克打抱不平的北安书生又在仲帅府门外闹事了。 只是这一次的喊声声势极大,显然人数和规模都比之前要膨胀了很多。 很快,就有城卫军士兵跑进来禀报,“仲帅!门外聚集了很多北安人,都喊着要您交出易兰敏学,为洪野克偿命!” 仲客巍的面色淡然不变,根本看不出来喜怒,“有多少人?” “五六百人!” 边上一个军官站起身道,“仲帅,这些北安人太过嚣张,竟敢在帅府门外闹事!属下去把他们抓起来!” 听到他的话,十几个北安书生中,倒有大半面色尴尬,还有几个低下了头,不敢把不平之色露出来。 仲客巍摆了摆手,“弓君,又不是北安军队,何须动用武力。” 他淡淡地看了看麻山雄,“麻君,洪野克的案子不是交给你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真相?” 麻山雄连忙上前行礼,“仲帅,易兰敏学不承认是他杀了洪野克。” 这句话让所有人看着麻山雄的眼神都古怪起来。 城卫军是干什么的,易兰敏学不承认他们就没办法了?那他们干脆改行去开善堂好了。 仲客巍静静地看着麻山雄,等着他的解释。 边上另一个城卫军大队长冷笑了起来,“麻君如果不擅长审讯的话,在下愿意提供帮助。” 麻山雄瞪了他一眼,“弓胥越,你就只会粗暴拷打,然后得到虚假的供词!”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易兰敏学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城卫军却没有发现真相,就把他当成凶手处死,那个真凶会有多么得意吗?” “那些北安书生会四处宣传,说大昊皇族因为嫉妒,谋害前来参加选才考试的北安才子!这对于我们大昊的形象是极大的伤害!” “而仲帅招揽人才、博取民心的计划,也会彻底被破坏!” 北安书生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些事情,聪明人心里早就想到了,但是麻山雄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公然说出口来,他们心里都有些不太舒服。 弓胥越冷笑道,“这种事情还用你讲吗?”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案子的严重性,我才想要帮麻君你一把,否则以麻君你这几天的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出真相,平息那些北安书生的怨气呢。” 麻山雄沉着脸,“我自有我的处置方式,用不着你来管。” 弓胥越却不肯罢休,他和云从恒先、麻山雄三人都想坐上城卫军大统领的位置,怎么可能错过这样一个打击麻山雄的好机会呢? “你的方式?你的方式就是拖延时间,包庇易兰敏学吗?”弓胥越的目光从易兰素香脸上扫过,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意,“我知道,麻君与素香夫人一直交往密切,经不住美人乞求,想办法给易兰敏学脱罪,也是可以理解的。” “若是其他时候,我大昊皇族成员杀死一名北安人,与杀死一只鸡一条狗并无太大区别。” “但是这一次不同。” “麻君,作为多年的同僚,我衷心地劝告你,切勿因私废公,坏了仲帅的大事。” 麻山雄阴狠地盯着弓胥越,舌头将腮帮子顶得鼓起一个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弓胥越,我怀疑你与这个案件的真凶有关系,才会费尽心机地要帮他把罪名扣在易兰敏学头上!” 弓胥越根本就不把他这种姿态放在眼里,他哈哈笑道,“你怀疑?难怪麻君到现在都查不出真相,原来你办案子靠的不是证据,而是你的猜想啊?” “易兰敏学先是在仲帅府门外辩文输给洪野克,对洪野克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和敌意,曾经放言要给洪野克好看;这可是有很多人亲眼看到的。” “之后易兰敏学还不止一次私下召集多人集会,商议如何对付洪野克,其间就有人提过,要把洪野克弄死的主意。” “再后来,考试当天中间休息时,两人又在场外发生冲突,洪野克被易兰敏学故意绊倒。” “考试结束后,晚上两人又在青楼相遇。易兰敏学喜欢的花魁,却更青睐洪野克,他当时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洪野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结果,第二天早上,洪野克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弓胥越越说声音越大,嘴角的冷笑越明显,“这一次次的证据,麻君你全都当成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