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大清早安妮来白家百年,然后白景暝就跟着安妮去了她家。蹭了顿饭玩了一会儿,白景暝接着开车去了自己的SKY CLUB。下午的时候还没什么客人,一进门那四少声是一句接着一句。
虽然这大过年的还要上班,大家脸上可都是喜洋洋的。因为他们这待遇在A市同等级之间可真是排的上号的,他们家四少就是阔气。先不说那开门红,就这初七之前可都是三倍工资,这还不仅仅只是许诺,钱早就已经到手了。
财政的原话是这样的:四少说了,这个月的工资就不等到下个月五号了,早点儿发了,大家好过年。四少也说了,这过年如果要预支工资的话就不走那么多程序了,三个月以下的和财政打个条就行。
财政部的人这话一出,这场子里的人可都乐到了,本来还愁着怎么去分配那几个有限预支名额的领班也不愁了,本来还担心钱不够用的小弟们也不愁了,一句话跟着四少就是好,至少不用上演年底追薪。
你们别讨论,四少还说了,这大过年的肯定忙,大家伙就辛苦点,初二到初七都算三倍工资。财政部这话一出,地下是彻底沸腾了,本来还计划着请假的人也不请假了,这七天做下来就又大半个月的工资,必须得请假的纠结了,这假请的可真叫心疼。
“四少,现在还没到点儿,晚点人就多了。”难得看到白景暝下午来巡场,担心白景暝不了解[行情],大厅的主管解释道。
“嗯。”白景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你去忙吧,我只是随便转转。”
“那好。”虽然嘴上这么说,这主管还是有些纳闷的,虽然白景暝来SKY的次数不少,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和那群少爷贵公子喝酒时顺道来看看,只有酒吧里有事的时候才会特意过来处理,像这样无厘头的所谓的随便过来到处转转还真是少见。“那您自己转转。”
“嗯。”白景暝从吧台要了一杯酒,独自一人坐到了酒吧的角落漫无目的地喝起来,只有偶尔路过的认出他的员工会热情地打声招呼,白景暝也最多是点点头,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这几个月,白景暝过得有些矛盾,确实是矛盾的,一半是真实的自己,一半是最不愿意的自己,但就这样无奈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成就了现在的自己,顺利地得到了白老爷子的赏识,顺利地得到了白麟堂的尊敬,顺利地融入了需要融入的每个圈子,顺利了成为了所谓的四少。
白景暝摇晃着杯中的酒,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逃避,就像今天故意跑到SKY CLUB毫无意义地坐了下午,就像昨天扫墓回来的倒头就睡,甚至于二十九夜晚的匆匆逃回房间。自己终究还是怕的,他太了解自己了,他若是冷静下来,可能仅仅能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看出这仅仅只是一场戏,看出这背后的一切,所以只有逃避,只能逃避,何况最近事情还多。
白景暝也没有在SKY CLUB坐多久,这让以为他们家四少今天有约特意留了个大包厢准备献殷勤的主管有些失落。还是和以前一样,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转出租车,只是因为白云杉的归来这中间程序变得更为繁琐。
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白景暝才赶到他的秘密会所,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装上SIM卡,解锁电脑屏幕,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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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白老爷子坐在书房的木塌上,抿了一口茶问推门进来的白云杉,“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晃悠,不会又睡觉去了吧。”
“没,今早安妮过来了,十点多就一起出去了。”叔侄两虽然没说话,但是白景暝每天做了什么白云杉还是有注意到的,也因为这样总觉得白景暝是故意避开自己,除了那晚也就在拜年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这小妮子倒是蛮讨他欢心的。”白老爷子示意白云杉坐下,“一直顾着护着,这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嗯。”白云杉真不好说什么,这安妮的重要性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当时也不会用安妮的安全来威胁他逼迫他妥协,最终目的是达到了,结果却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你打算怎么办?你这样耗也耗了大半年,也没看到什么效果。”白老爷子放下了茶,拿起了一边的健身器咔嚓咔嚓地转了起来,“你就真的打算就这么耗着?”
“我不知道。”白云杉抿了抿唇,他真的不知道,他本以为很多事情可以通过训诫来解决,他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情会慢慢淡忘,但是现在的白景暝真的变了,随着时间失去的似乎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白云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无助过,即使在失去灵静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的白景暝就像他指间的沙,握的越紧流失得越快,但是也容不得片刻放松,无论如何它都在流逝。
“他现在很排斥你。”白老爷子这话说得很直接,毕竟大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和别人绕圈子,“这事儿你得快点解决,再这么耗下去对他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没办法。”沉默了很久之后,白云杉突然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所以你现在就放任不管?就由着他胡闹?由着他给你脸色看?”对于白景暝现在对白云杉的态度白老爷子多少有些不满,对于白云杉的处理方式那更是无法理解。
“我觉得,他大了,我也该放手了。”白云杉这话说得极其不甘心,但是现在他真的只有放手,白景暝答应他不加入法国外籍兵团也就不会走上佣兵这条路,这样自己就放心了,这样自己就满足了。他有他的舞台,他有他的梦想,他长大了,他想飞。“我反省了很久,那件事情上,确实是我逼急了他,我太急了。”
白老爷子没有说话,他没有去打断白云杉的话,在他们两之间的很多事情上周围的人都是外人。
“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可能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当时他如果真想加入法国雇佣兵团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回来。凭借Arthur的家族势力,我在几天之内完全没有可能找到他。”白云杉一直不想承认是自己错了,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我把他打成那样,他都还爬回书房中央跪着,他其实是向我认错了,只是不愿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