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厨房里流着口水、守株待兔、并且以45度角仰望的Ares突然冲出了厨房,蹦蹦跳跳出了花园,不久便听到了车声和开门声,总算是回来了。
白景暝解释说今天回来顺道去酒庄里选了瓶酒,和酒庄老板聊了会儿忘记了时间,所以才这么晚回来。至于电话,那是因为半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奉凰总觉得今天的白景暝对他的两个好朋友也戴起了伪装面具。他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如他今早所说的:他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事实呢?
品酒、吃饭、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送走他们,白景暝转身回房间,奉凰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疲惫:累了。
“今天怎么样?”一边往回走奉凰一边问,就像每次他复健回来时一样。
“挺顺利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景暝。”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景暝抬头仰望天空,今夜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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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并无异常,早上晨练,下午复健,白景暝的生活极其有规律。主治医生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说什么,白景暝也没有突然失踪晚归等异常状况,但奉凰心中却有解不开的结。
她感觉,她的白景暝对周围所有的人都戴起了面具,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隐藏着多少急流和漩涡?没有人知道。他似乎也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他独自承担着一切,就像从前一样,独立承担。不想让自己担心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奉凰告诉自己,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半夜醒来,迷迷糊糊地就伸手去摸枕边的人,空荡荡的,只剩下薄被。奉凰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而Ares仍旧在一边的地毯上缩作一团,他去哪儿了?床头的闹钟发出清冷的光,03:18,还没到晨练时间,人呢?
翻了个身,卧室的门并未掩实,奉凰打了个滚,床边的拖鞋还在。于是她坐了起来,也光着脚踩在了木地板上,拉开卧室门,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走廊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房子里只剩下钟的滴答声。
奉凰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往左还是往右,往上还是往下,深夜离开的白景暝会在哪里?
楼上的书房里传来一声咳嗽,然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像是被呛着了。奉凰就听着这咳嗽声来到了书房门口,他在里面。
咳嗽声慢慢缓了下来,渐渐地消失了,房子里又只剩下钟声:滴答、滴答。奉凰站在书房门口,书房门也没有关紧,书房里也没有开灯,她将手按在门上,微微用力,门嘎吱医生开了。
“景暝。”她看着黑暗里熟悉的人影,看着他之间时明时暗的火星,就如他常对她说的一样,她对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