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抬手握上衣柜门把的时候,凌依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脏快跳上嗓子眼”。 空气凝固得只剩下接二连三的疯狂“扑通扑通”。 她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番茄手链,一顿盘算: 如果真被发现了怎么办? 傅以深今天带没带麻醉剂的?倒是给个行动的信号啊喂! 要不,自己扑过去一口给他咬了? 呃……那顾小明要不要一起咬了? 不过,傅以深好像不让自己离顾小明太近来着。 怎么办啊傅以深…… 啊呜啊呜! “吱啦——”衣柜柜门打开。 凌依正准备亮出虎牙扑过去的一瞬间,和波尔多一起愣住在了柜门口…… 嘶,这是什么信息量过载的画面??!! 只见这方狭窄的衣柜中,Dr.F先生戴着口罩,一手扣住顾小明的腰,另一只手握着顾小明的手腕,看起来,亲密而诡异,还有几分不可明说的禁忌。 这显然超过了管家波尔多的心理承受范围,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二位……怎么在这?” 傅以深手上显然用了力,顾小明暗暗地“嘶”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表示:“早……早就听闻林氏私人医生……Dr.F先生的医术卓尔不凡,我这临近研究生毕业重要关头,还是想来……请教请教。” 波尔多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俩此刻逼仄而惊世骇俗的姿势上。 傅以深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从腰筋到切脉,望闻问切罢了。” “这里,比较安静,而且私密。”傅以深不忘又解释了一句,“毕竟是年轻男子,私密求医,还希望大家都能理解。” 波尔多扯了扯嘴角。 所以,这是在……把脉? 大老远两个男人跑来大小姐的衣柜里把脉? 更诡异了。 他硬着头皮发问:“Dr.F先生不是传闻中的不为其他人看病,看病还特别挑地方……而且,怎么没听说过,您还是个中医?” 傅以深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 “是不为其他人看病,不过这位顾小公子很有诚意,大老远地又跑过来求医,看在大小姐引荐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给他看一下也不是不行。” “是特别挑地方,大小姐这个柜子,隔音好,回声强,很适合听音辨症。” “至于中医西医,其实原理共通,都是对症下药罢了。” 嗯,为什么有一种离谱中带着一丝丝荒诞,仔细想想又还是有点合理的感觉? 就好像,脑子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又被捡起来掸了掸灰尘塞了进去,拍了拍肩膀说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你多虑了。 波尔多回头看了一眼凌依。 凌依默默把原本都准备好攻击的虎牙收了回去,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表示:“没错,是本大小姐牵的桥、搭的线,他们要是牛郎织女,我就是那喜鹊!” 傅以深和顾小明同时瞟了个大白眼过去。 比喻得很好,下次可以不用比喻了。 信息量接连过大,波尔多直接被呛了好几声,只好问:“那,依Dr.F先生之见,小公子情况如何?” 傅以深直视顾小明的眼睛: “你是不是时常感觉到疲劳,容易犯困,面对明明自己十分擅长的内容,注意力有时都难以集中?” 顾小明愣了愣,默默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感觉体力大不如前,甚至会出现胃口下降、胸闷乏力、肢体沉重的症状?” 顾小明略略有些震惊,倒是真像个寻医问诊的病人一样殷切地探过头去:“Dr.F先生,那我这是?” 傅以深不慌不忙地松开了他的手腕: “寸脉紧,提示头颈部风寒阻滞。人体的阳气由督脉这条大通道向上输布。头颈部的寒湿阻碍了这个阳气向头部的灌注。那么人当然会觉得疲倦。” “这属于单纯的阳虚寒凝型脉象:真阳不足,阴寒则盛,寒性收引,气血内敛,故致脉沉而弱。” 在场的人,都有一种听得越认真,脑子就越痛的感觉。 明明每一个字单独拆开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莫名陌生的、不入脑的博大精深感。 傅以深倒是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不忘加重了语气,后面的话倒是说得很白: “那我说通俗些,你丹田无力,肾气不足,提升阳气的动力不够。” “年纪轻轻,阳虚体虚。多休息多运动多喝热水,还有,少动些不该有的心思。” 静寂无声。 凌依:……其实小丧尸脑还是没听懂,但我家傅以深懂得真多啊呜啊呜! 顾小明:……这部分倒是不用说得这么通俗易懂,我真的会谢。 波尔多:顾家小公子肾虚啊……怪不得要安静且私密的就诊环境,所以这是我一个管家能听的吗? 半晌之后,还是波尔多打的圆场:“既然这脉把完了,不如几位一起下楼吃份宵夜,我们再一起聊聊……提升阳气的问题?” 就这样,一行人各怀心思地走出了房门。 顾小明和波尔多走在前面。 凌依走在后面。 傅以深收拾自己随身医疗箱走在最后。 凌依悄悄放慢脚步,压低声音回头问傅以深:“你还懂把脉啊?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傅以深挑了挑眉:“我确实不懂。” 凌依:“??!!” 敢情您老人家刚刚那一大顿输出,说得顾小明一愣一愣的,都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他压低声音表示:“我不懂把脉,但我懂顾小明。他是我的学生,少不了熬夜做实验报告,我的邮箱收到他的邮件从来都是凌晨,这些都是常见的学术病症而已。” 凌依:“……” 她不由得上下打量着傅以深,意味深长:“常见的学术病症,包括阳气不够,肾气不足?” 傅以深耸耸肩:“那没有,这个只是我单纯对他个人的诅咒而已,谁让他不怀好意接近我的女朋友。” 凌依:“……” *** 宵夜,是灌汤小笼包。 凌依瞬间两眼放光,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经历了“衣柜里藏了两个大男人”的社死修罗现场。 还没等女佣们摆放好碗碟,她直接夹起一个放嘴里,结果滚烫的汁水全渗了出来。 瞬间,说不出来话又咽不下去,她拼命地把手放在嘴巴旁边扇风,似乎无济于事。 啊呜啊呜!怎么办! 最后还是一旁的傅以深直接伸出手,抵在她的下巴附近,示意她吐出来。还不忘拿出冰凉的毛巾,替她擦了擦嘴角和下巴,动作极尽温柔。 看着他们在餐桌前,互相信任而依赖,而且还十分自然的模样,顾小明免不得语气中夹着酸气:“我倒是没想到,才几日时间,大小姐和Dr.F先生倒是十分亲密。” 他不想回忆,自己躲进凌依衣柜里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心情。 最难受的,不是醋意上涌。 而是认真想想,自己其实并不具备吃醋的权利。 顾小明看似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不知道现在水深火热的傅教授,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对此,傅以深只是淡淡然表示: “我只是个无微不至的私人医生罢了。” “私人医生,是以家庭为单位,维护与促进雇主的个人整体健康,作为世界医学界公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