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可惜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
病房门狠狠地撞在墙上,又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迅速回弹,可想而知开门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衡忆与祝贺被吓得同时一抖。
两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
来人正是一通电话让项成和连夜跨越半个中国,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齐源。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身着警服的高大男子。
看到他,衡忆有些惊讶,但隐约能够猜出他们的来意。
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想迎上去,却见齐源脸色不善,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笔直地朝着病床走去,擦肩而过时,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敏锐的第六感在告诉她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衡忆反应不慢,转身想要拉住他,奈何他动作实在太快,根本就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拳擂在了祝贺的脸上。
浑天浑地的祝家小少爷何时受过这种气,祝贺抬手蹭了下嘴角,恶狠狠地盯着齐源,仿佛当场用眼神就能生吞活剥了他。
衡忆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不只是她,连和齐源一起走进来的警察也愣了。
说好的来找嫌疑人谈话,怎么刚进门就动手了?
一拳打完,他似是觉得还不够,扬起胳膊准备再打下去。
祝贺被背上的伤口牵制,在齐源面前就犹如待宰的羔羊,动弹不得。
衡忆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与稳重,连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了,猛地扑向床边,抱住了齐源的胳膊。
她本意是想把齐源拉开的,可男女在力量上毕竟有差距,只能转换策略。
忽然被限制住动作,齐源猛地回头看向抱着自己胳膊的人。
四目相对,衡忆有那么一瞬间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意。
齐源为什么如此痛恨祝贺?
她没时间多想,从喉咙中面前挤出来一丝声音:“齐源?”
嘶哑又难听,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齐源眼中的杀意散了,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但他眼中的愤怒和阴霾还在,他垂眸将视线落在衡忆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声音冷静到吓人。
“放手。”
衡忆摇摇头,用尽力气把他往后推。
站在后面的两个警察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两步上前,一人一边钳制住了齐源,拉着他后退到安全距离。
压力骤减,衡忆长舒一口气,赶紧凑到祝贺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他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左脸,此刻隐隐泛红,已经有了肿起来的趋势。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中升起,她倏然转身,挡在祝贺身前,直直地看向齐源。
她的眼神很冷,冷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齐源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无声地较量中输给祝贺了。
但没办法,有些事情,他忍不住。
他不太敢与她对视,默默把视线移向地面。
两位警察同时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事,他们对视一眼,谁都不想先开口。
明明是为了帮受害人讨个说法,到头来受害人却变成了对立方,这局面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嚯,这么热闹啊?”
门外忽然传来孟田那欢快而又不合时宜的声音,项成和紧跟着开口道:“这是?”
病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散,警察估计在来医院前已经做好了对衡忆的背景调查,两人在看到项成和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其中一位立即开口,朗声道:“您好,我就张立,是S市公安局的,按规定对前天晚上的火灾原因进行调查。”
其实这事本来捅不到他们这里,夏天温度高,山里房屋又多为木制,有点火灾很正常,只要人员和财物损失不大,基本都不太会深究。
可这次有人报警,坚持要查明原因,再加上牵扯到的人员身份有些特殊,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项成和闻言,点了点头,下意识以为他们是来找衡忆的。
他看看站在床前,面若寒霜,莫名摆出严阵以待的姿态的自家徒弟,解释道:“我家徒弟暂时没办法说话,你们看这......”
另一位警察:“没关系,我们找祝先生。”
“祝贺?”
在场众人里,除了祝贺也找不出第二个姓祝的人了。
虽然不明白这事和祝贺有什么关系,但项成和还是十分配合警察同志工作的,他对着衡忆招招手:“走了,小忆,我们先回隔壁,别耽误人家办案。”
衡忆有些犹豫,看看眼前的齐源,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祝贺。
感受到她的关切,祝贺简直高兴死了,连警察莫名其妙要找他谈话也不在乎了,仰头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放心,我没事。”
衡忆依旧不太放心,警惕地看向齐源。
祝贺趁机得寸进尺,伸手轻轻勾了勾她的小拇指。
衡忆瑟缩了下,但没躲开。
最先开口的那位警察知道她在忌惮什么,直接道:“你发现,房间里只会有我们两个和祝先生在。”
疑虑被打消,衡忆点点头,转头看了眼祝贺,抽回手,走了。
同样出来的还有齐源。
衡忆一行人回隔壁去了,齐源自知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不敢面对,干脆独自靠在走廊的墙边等。
大约半小时后,谈话结束,两位警察离开之前到隔壁来打了个招呼,大概意思是这件事肯定会有个交代。
至于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衡忆就不得而知了。
人家态度好,她自然不能慢待,起身跟着往外送。
在看到门外的齐源时,她面上一冷。
他低头快步走过,路过衡忆面前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速道:“你会明白的。”
衡忆一愣,想问他明白什么,再抬头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