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琼钰忿忿不平，又不敢在财神爷面前太过嚣张，低声嘟囔着：“什么不行，见死不救……”
孟昭延已离远，她回导播室继续监督工作。
一小时后，离倒数还有十分钟，嘉宾们返回舞台，主持人正在问新年愿望热场。
Ysee是个受众为年轻人的平台，嘉宾们的新年愿望答得千奇百怪，没有拘束，气氛烘得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
十几个机位分别对准不同地方，直播间里可以自由切换视角，就为了屏幕外的观众可以在倒数时，看见自己喜欢的嘉宾。
司琼钰一直盯着正对乔杏的镜头，全景里，她站在角落，神情专注，玩手里的星星荧光棒。
五角星内部装满各色偏光亮片，每个凸起的角都缀有小灯泡，晃起来时流光溢彩，像手捧一片汩汩流动的银河。
大抵是猜到会有人看她的机位，便也弯起唇角，冲镜头挥了挥荧光棒。
司琼钰不自觉随她笑而笑。
设置这些机位，其实还有更深一层含义。
若是在跨年夜，喜欢的人能相隔镜头和自己对视，那将会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茫茫人海里，她还记得镜头外有个你。
司琼钰作为追星人无比了解，最能击中粉丝的，是与爱豆目光相接的那一刻。
当她还在共情乔杏粉丝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昭延哥。
“喂，昭延哥，你还没……”
“找个信得过的人，来门口。”
“什么？”司琼钰怔住，下意识回问。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比现场慢几秒延迟的声音，很小，捕捉不清。
司琼钰还未听清，电话已利落挂断，她不敢追问缘由，忙吩咐自己助手过去。
视线回到监视墙上，乔杏还在对这个廉价但精致的小玩意，爱不释手情有独钟。
哪还有一点舞台上万丈光芒的气场。
她瞄了眼微博，文娱榜#乔杏末路狂花舞台#和#乔杏Ysee#已爬上热搜，前一个在第十五位，后一个还在低位。
这是Ysee总监庄令宜安排的，川行不愿退让，乔杏粉圈最近又在向公司维权，里应外合下，引起一波指责川行娱乐防爆乔杏的舆论，说不定会有转机。
司琼钰看完营销号下的评论和实时广场后，细眉深拧，心中天平在左右摇摆。
剩最后三十秒时，场内声音逐渐高涨，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成千上万个音响齐声轰鸣。
体育场外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一棵悬铃木下，如一弯沉默的月。
车内男人双目半阖，眉意深蹙，一肘倚住窗沿，指腹缓揉太阳穴。
太吵了。
重金属音响混着各类嘶哑或尖啸的电子乐器，声嘶力竭，犹如一簇火星掉在干草上，顺着风势下迅速点燃内场。
每个人脸上都兴致勃勃，与场馆内千人一道高吼，倒数最后十秒。
后座电子屏里弯眸淡笑的女孩，她没有像别人一样扯着嗓门喊，口型像在默念着。
“三、二、一——”
砰砰砰！
乔杏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心脏空了一瞬，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台上台下都有人拿着花炮，这是有准备的声音，但舞台顶也安装了礼炮，倒数结束一瞬间，鞭炮似的轰隆齐响，落下无数金色亮片。
乔杏怔愣着眨了两下眼，迅速收起失态，伸手去抓亮片，金色雨自她指缝流出，又融着星点雪沫，落满头与肩。
这场盛大的金色雨，成为新年完美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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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后台时，思圆揽了一个杏色围巾小熊帽，忙给乔杏戴上。
她笑弯了眉，活力十足：“新年礼物！新年快乐乔乔。”
“新年快乐。”乔杏抱了她一下，眼角濡湿。
思圆是乔杏进川行时就在照顾她的助理，两人相伴走过五年，胜朋友，更似家人。
“今天表现得很好，明天奖励自己吃一份奶油泡芙，行不行？”思圆拍拍她的肩膀。
她闷闷地笑起来，肩膀微颤，软声答道：“也不是不行。”
“乔杏，热搜什么意思？”麦舒檀火急火燎赶来，一把拉住乔杏胳膊，面色阴沉，“你还想着解约？”
乔杏被拽得踉跄了两步，后台人来人往，此时有不少目光飘往这边。
“你别在这发疯，”肢体上她留下三分体面，只用暗劲挣开麦舒檀的手，语气平静但不善：“解约是我和闻杭的事，跟你没关系。”
麦舒檀唇边勾起讽笑，“乔杏，你真是——不知好歹。”
她伏到乔杏耳边，压低声量：“闻杭养了你十年，现在拍拍屁股想走人了？”
“你不会忘了，以前做过什么吧？要是让你那群粉丝知道，她们喜欢的人是个骗子……”
她语调故意拖得绵缓，一字一句，重砸在乔杏心上。
思圆分开两人，握住乔杏的手，揉抚她布满指甲深痕的掌心，“麦姐，车已经等在外面了，我带乔乔先走。”
她半搂半推把人带出后台，快走出嘉宾通道时，她把乔杏的围巾绕叠三圈，又压紧小熊帽，温言安慰：“别想太多，麦舒檀不敢的，这脏的也是川行的名声。”
乔杏半张脸都藏在围巾下，长睫眨动，她盯着高跟鞋尖的碎钻，夜灯下折出粼粼碎光。
“思圆，微博舆论是不是不太好？”
她知道今晚Ysee要为解约造势，刚刚下台时，如果微博舆论风向一片大好的话，思圆不会只字不提。
闻杭的能量，不止他个人，还有他背后的闻家。
再加上川行从未出面澄清过Sparky内部矛盾的前因后果，许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向是把锅扣给乔杏的。
“还好啦，舆论是个持久战，川行本来就没管过你——”
“乔小姐！”身后传来一声高呼，司琼钰助手总算追上了两人的脚步，“庄总监找你，说想和你谈谈。”
乔杏认识来人，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