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只想要你回来,娘,我害怕!”
长公主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就算再坚韧,再厉害,哪里能舍得女儿离开自己这么久,还是前途未卜的情况下离开她身边。
她还有好多没有告诉她的,还有很多没有教给她的。
更何况邈邈遭此大难,没了她,邈邈该受多少欺负。
“不哭,不哭,你听着。”长公主不能浪费路邈好不容易进来见她的机会,得趁机告诉她一些事情。
长公主将她的发冠发钗取下,用手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指尖悄悄使劲给她摁着头颅。
也许是长公主肢体上传递了些许力量给路邈,她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来听长公主接下来的话。
“邈邈,如果娘真的谋反了,你怕吗?”
“怕。”
“为什么?”
“我怕你失败,失败了你就——”
“那以前那样就算是成功吗?”
路邈下意识就摇头,她看得出来,长公主其实心底里一直藏了些什么,那是很沉重的东西,让她每次看见长公主失落的时候都无比心疼。
但她没有开口问过,提一次就是一种伤害,何必追根到底呢。
“娘,那我能帮你吗?”
长公主手里使了点劲,但路邈并没有喊疼,反倒是乖乖地等着她开口。
“你,你不觉得女子有此谋……有违天理吗?”
“天理不就是人定的吗,天又不会说话。男人坐的了那个位置,为什么女子不行?”
路邈一向视此间规矩为无物,只有追求顾衡川那段时期,才收起自个的性子去读什么常规常理之书。
都是些什么玩意,叫她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然还见不得人。
这都学会了能干嘛?就为了能嫁个好郎君?
路邈想到自己那会为了顾衡川失了智般去学这个就感觉一阵恶寒,自个怎么就上了头去收敛性子装淑女了。
明明玩骑射,看话本才是自己的日常,偏偏为了顾衡川去学琴练字。
十个指头都瘸了还得忍受顾衡川跟王芙语的流言蜚语在自个耳边晃悠。
更过分的是,她压根就没从顾衡川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那个人装起来,不给亲,不给抱,那她谈什么恋爱,搞什么男人!
路邈的淡定给长公主吃了个定心丸,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有自己的风范。
以后别说一个顾衡川了,就是那天师,她也能想法子给邈邈绑来。
“邈邈,你看见了山河图对吗?”
路邈被长公主肯定的话语惊地打了个哭嗝,想了想又委屈地哭了几声:“娘,我没用,我以为锁着门就好了,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山河图就被他们拿走了,他们连墙都给挖了!”
路邈还特地控诉出来他们的不厚道,连书房的墙都要挖走。
长公主听着她软软糯糯的控诉无声轻笑:“顾廷西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的,但他迟早死在这上面。”
“嗯?”路邈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长公主也没有继续解释,似是不想让她了解顾廷西的龌龊。
“但娘只要我的邈邈肯定是记下山河图了对不对?”
长公主对自己的女儿甚是了解,邈邈骑射出众,五感上更是优异于常人,她只是不了解此间世俗的规矩才闹笑话,真的要比较起保命的技能,恐怕谁也没有路邈敏感。
“嗯嗯。”路邈回想起那副画,山河图的轮廓走势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自信地点点头:“但是,我没懂山河图的秘密。”
长公主亲昵地点了点路邈皱起的眉头:“呵,你看不懂就对了,有秘密的人才看得懂。”
“那我需要做什么?”路邈立刻反应过来了,看不懂不是她的问题,只有知道的人才看得懂,那么她要做的就是?
“你已经做了不是吗?”
路邈惊讶地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怕隔墙有耳,随即冲着长公主笑得得意洋洋,像个讨赏的小孩子。
长公主为她整了整衣衫,重新为她束起头发,仔仔细细地戴上发冠、发钗,竟然与先前的装扮丝毫不差。
最后长公主点了点路邈未涂脂的唇,有些不满意道:“你记住,你做自己就好,不要纠结前路是对的还是错的,娘永远都在家里等你。”
路邈沉默着在消化长公主的话语,而后想到外面等的两个人,想到什么对着长公主说:“娘,顾衡川想要兵权。”
“娘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当初没有拒绝你的接近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吗?”长公主无奈地用手点了点路邈的脑门。
那顾衡川真的是瞎了眼,区区兵权哪里比的上她的女儿宝贵,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要真的讨了邈邈欢心,将兵权给他做个彩礼又何妨。
但无奈顾衡川中看不中用,竟然被纶月师徒耍的团团转,真不愧是领嵩亲传的好徒弟,一样废物。
路邈摸着脑门,脸颊羞愧地泛起了红。
这也不能怪她嘛,都怪顾衡川用美色迷惑了她,还装得一副高岭之花凡人不能靠近的样子,比浮玄还有挑战性。
她这不就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嘛,幸好有那个司荻的插手,不然她至今被顾衡川瞒着他结契的事情。
真是恶心,这不就是吃着碗里盯着锅里嘛!
“娘,他还说如果你交出兵权,他就会让顾廷西赦免你。”
女儿随娘,长公主都敢称呼北啸帝大名了,路邈自然与母亲一样同仇敌忾。
长公主了然地摇了摇头:“邈邈,你可以信顾衡川,却千万不能信帝王的心,只要是向往着那个崇高之位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有威胁存在。”
想到顾衡川对邈邈的执着,长公主又补刀:“如果他让你当他太子妃才救娘出去,那就更别搭理他了,哪里有人拿丈母娘的安危来当筹码讨你欢心的。”
“咱们不去吃那回头草,你要是发现又喜欢什么样的,直接来告诉娘,娘替你寻来,抢来。”
路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