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川手把手教了路邈一个时辰,就因为其他公务离开了承悟阁。
他走后,路邈的动力就直接下降了,一连好几日的挑灯夜读,一个放松使得疲惫感猛地涌上来。
一直等到路邈不知不觉缩在椅子里睡着,太子殿下才踏着夕阳的余晖回来。
顾衡川走进承悟阁就见到大逆不道的红衣少女蜷缩在太子殿下专属的椅子上。
赤日炎炎的阳光透过朱红的雕花木窗穿进华贵严肃的屋内,金光洒在红衣少女身上。
少女体型娇小,能轻而易举的蜷缩在紫檀木椅子上,她那双勾人沉迷的眸子紧闭,睡得很熟,阳光洒在白嫩小脸的容貌上,温暖璀璨,初见精致妖异的脸上此刻变得温顺、可爱,像极了一只困顿的小幼兽无知无畏地睡在诡谲森林里。
她好像是梦见什么高兴的事,红唇勾起,一时间那张脸不再温顺可爱,给人一种危险迷人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低头触上那一抹红。
路邈梦到了天池山上的浮玄,他周身围绕着云雾,看不清脸,身边没有侍从,没有仙鹤,也没有她。
他一如既往喜欢端坐在冰宫屋顶上望着天穹发呆,但天穹上没有星,没有月,只有沉沉诡黑。
通明峰上漆黑幽暗,只看到冰宫和他一席雪衣的颜色,还有眼上的红。
那是!那是什么——
路邈还未看仔细就察觉自己被迫从梦里醒来,琉璃猫瞳猛地一睁,现实中的她被一身紫袍金冠的顾衡川正在紧紧地抓着肩膀。
“顾衡川!疼疼疼!你有病啊!”
顾衡川刚才见少女熟睡时,不知为何夏日炎炎里身体竟然充满凉意,唤也唤不醒,他一时情急便试图摇醒她。
顾衡川见少女醒来,立刻收回微微颤抖的双手,退后几步,绷紧下巴,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刚才的情形,却得到了她一个兴味的眼神。
路邈活动了下酸麻的肩膀,坐在椅子上从上而下仰视着顾衡川,笑着问他。
“顾衡川,你是喜欢我,吧。”
少女眉眼弯起,明媚自信,似乎很得意发现了顾衡川想要隐藏的秘密,根本就轮不到顾衡川回答她的问题,她明明说的是肯定句。
她笃定了顾衡川喜欢她,男女之情的喜欢。
“一派胡言。”顾衡川觉得昨日胸口的灼热又重新席卷而来,难耐的用左手抓紧了颤抖的右手。
顾衡川语气冷厉,脸上还是那一副矜傲冷漠的样子,让路邈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慌乱。
“那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路邈很相信自己的直觉,顾衡川肯定对她有想法。
“那是孤嫌你死在孤的书房里,晦气。”
路邈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不敢看她的顾衡川,眼神得意,不紧不慢走进顾衡川,道:“那你嫌我死了晦气,你怎么不喊侍从,不去喊太医呢?”
“不是说太子殿下性情冷漠,不近女色的吗?”
“你抓我肩膀做什么?”
“你会医吗?”
“哦,你不会,你只会装模作样表现出讨厌我的样子!”
“顾衡川,别装了,你就是喜欢我。”
……
路邈说一句就走一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顾衡川紧绷的心神上,丝毫不给顾衡川回答的机会,逼得武学高妙的顾衡川退到书架前阴影处,看起来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顾衡川偏过头不看她,将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漏出的侧脸显得越发冷峻难以接近。
可路邈偏偏不放过他,伸出嫩白的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嚣张地撕开了他的伪装:“你想吻我,顾衡川。”
顾衡川这下心中剧震,放任颤抖的手,一把抓到唇上那根手指,“你在耍孤,你装睡!”
路邈扬了扬眉,不顾手指上越来越重的束缚,强硬地按在顾衡川的唇肉上,硬狠狠地碾出一抹深红,妖异猫瞳微眯,“顾衡川,是你先耍我的,我说喜欢你,你为什么视而不见。”
顾衡川胸口燥热厉害,这时候强势的路邈不再是刚才那苍白冰冷的模样,变得妖异强势,如灼灼赤阳强硬地融化顾衡川的伪装。
他狼狈地偏过头去,哑声转移话题:“不是要孤帮你习字吗。”
那日顾衡川的一时退让令路邈尝到了甜头,更加热衷于进宫让顾衡川教自己写字念书。
当然公主府里的学习也没拉下,多亏了陪读李素素在一旁出谋划策,令路邈痛苦的学习之路多了一份干劲。
路邈将每日赖床的习惯都改了很多,不再是赖到午时起身,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头疾越发严重,平日里她的头疾不会轻易发作,只有用脑过度,激动的时候才会发作起来。
但路邈又很能忍,长公主只见一次路邈发作起来疼得在床上打滚,之后路邈就再也没有表现出来,仿佛是疼痛不存在一般。
但是长公主知道它还在,路邈疼起来虽然能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但是她控制不住脾气的流露,越疼脾气越暴躁。
长公主看着双眸湿润的路邈,心疼地劝说道:“邈邈,咱们别这么用功了,缓缓吧。”
路邈这人虽然平日里对顾衡川嘴上花花,会装可怜求情,但真的一遇到事,她才不会流露出虚弱没用的样子,她倔强执拗的很。
她要的是顾衡川的爱情,才不要他的同情:“娘,没事,顾衡川慢慢见到我心意了,我才不能半途而废。”
路邈站起来在长公主面前蹦了几下,展示自己像个健壮的猫崽子,见长公主担心的愁容重新变回温柔包容的样子,没忍住冲到长公主话里,嗷嗷地喊:“娘!娘!我去找顾衡川啦,你在家等我!”
说完就离开长公主的怀里,起身往外奔去。
长公主没有拦下跑得红衣翻飞的路邈,只是用一双平静的眼望着女儿离开去寻找自己心上人。
一旁的刘管家看向自己的公主殿下,不解地问:“主子,您为何不拦着小姐?”
长公主拿起一旁针线篮里的绣帕继续绣着,好半晌才开口对着自己忠实的仆人道:“邈邈喜欢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拦她呢,她想要什么我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