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但他冲了出去,在一群小混混中保护那个女生。”
明欣问:“他把他们打退了?”
“不,没有。”彭溪安说,“他和那个女生一起被揍了,听人说被揍掉了一颗牙,说话都漏风呢。”
彭溪安垂下眼睛,不敢再看明欣,“他被揍了好几次,大家不主动惹他,不代表不烦他多管闲事。那段时间他天天一瘸一拐地来上学。”
“后来是程千渡出来收拾残局,他爸实在管不了事。阿云和程千渡帮那女生转到了别的更好的学校,女生高考考上了国内的TOP。”
“散打是女生转学后他开始练的,头发是一块染回来的。他说下次再有机会,肯定能把那群人揍成小豌豆。”
彭溪安为难地扭着屁股,“我是那时开始和他做朋友的。他是一个好人,我很、我很羡慕他、崇拜他。”
“我不觉得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彭溪安说,“阿云一直是善良又热血的家伙。他只是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变成了一个成长的少年。”
明欣仿佛在彭溪安的描述中看到了高中时期的程云谏。
他不止是照片上俊美漂亮的美少年,还是鼻青脸肿、惨兮兮的保护者,是倔强坚强、从泥地里爬起来的小犟种。
他是如今的程云谏,是过去的程云谏。
明欣若有所思。
“谢谢,”她把方糖推给彭溪安,“你说的话让我对他更了解了。”
彭溪安苦着脸,“嫂子,”他虚弱地道,“能不能把我前女友的电话删了呀?”
他恳求道,“就只删她一个,其他人我都不管。”
明欣微笑,她只在看别人乐子时微笑,本性相当恶劣。
“不好。”明欣起身,“下次再来求我吧。”
调查程云谏的人生轨迹,他曾就读的高中是重要的一环。
对明欣而言,查出程云谏的真实身份,优先级比背后有谁在算计谢之舟更重要。
在她已知的剧情里,舒兰和谢之舟暂时还不会受到除感情外的任何伤害。
他是穿越者、重生者,还是和她一样,是一个知晓未来的小小配角。
彭溪安觉得程云谏没有变化,他和成为自己朋友前的程云谏不熟悉。
一个大家口中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会变成后来的三好学生吗?
程云谏从来没想过和程千渡争一争吗?
试玉国际学校的安保很严格,明欣钻了一个巧,周日下午是七天里唯一放假的时间段,她卡着校门开放的档口光明正大走进程云谏的母校。
试玉的校区很大,接近大学一个小的分校区。明欣在里面转了几圈,偶尔能遇上穿校服的学生。
他们的校服有好几套,初中和高中的校服主题色不同。深秋多数学生穿上了风衣,少部分还穿着西装校服外套。
明欣去了程云谏所在的(1)班。时光荏苒,这里留不下属于他的任何痕迹,表彰墙上的照片早早换了一批。
她的电话响着音乐。
明欣接起电话,程云谏哼哼唧唧,“彭溪安说,你在偷偷调查我。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好了?”
明欣漫步在操场上,塑胶跑道会有微弱的回弹,踩上去脚感和水泥地不同。
她周围是周末没回家的学生,一群男生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踢球,更远处的篮球场有少年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她身边走过两个手挽手、边走边说话的女生。
程云谏听出了背景音,“哇哦,好快,你都找到试玉了。”
明欣回复他的上一句话,“我问了,你会回答吗?彭溪安果然靠不住,反手就把我卖掉了。”
“他可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是一起在散打馆压腿的交情——虽然他只练了一个月。”
程云谏说:“只要你问,我就答,而且我保证说实话。”
他笑盈盈道,“你要问吗?”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逐渐与明欣耳畔的大杂烩重合。
明欣转身,程云谏举着手机站在她身后很远的位置。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蓝色兜帽卫衣,混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里,年龄愈发显小。
挺拔的青年在明欣眼里一点点变小,变成眼神倔强的少年,青了一个眼圈,不服输地站在所有人前。
程云谏远远向她走过来,声音仍在电话里响。
“今天的问题不收费,你可以尽管问。我愿意为我过往的人生做一个导游。”
明欣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问题一,”明欣问,“你怎么看程千渡?”
程云谏毫不犹豫道,“他是我哥哥,我最亲密的血亲。”
“问题二,你为什么要卖掉你爸爸给你留下的股份?”
“我不喜欢经商,”程云谏说,“我志不在此,我哥不是创始人,股份分散会导致我哥的权力分散。”
“问题三。”
程云谏走到明欣身前,他们的身高有一点差距,他垂眸看她,等待她问出问题。
明欣没给他机会说出早早准备好的答案。
她问:“你不愿意经商,你想做什么?”
程云谏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暂时不想说。”
“你说只要我问,你就答。”
“这也是一种回答。”
“好吧,”明欣与他并肩,在黄昏晕染的青春中散步,“你很狡猾,我下次会记住这点。”
“重新来一遍,问题四,”明欣促狭地勾唇,“你有过喜欢的女生吗?”
程云谏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没有。”
“男生呢?”
“你在想什么呢?”程云谏气恼道,“没有。”
“太遗憾了,”明欣说,“看来怒殴渣男的剧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你开心吗?”
“那不一定。”程云谏说,“难保哪天谢之舟惹了你,你想亲自动手。”
“每次看到你们相处,我都感觉你的右眼皮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