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轩不由得呼吸一滞,顾不得什么稳重模样,三两步奔至榻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却是这般面无血色,额间薄薄细汗和那如纸般苍白的唇色无不刺痛着任轩的眼睛。
任轩坐在榻边,轻轻握住任北辰脱力的左手,那修长好看的手上些许青紫的痕迹仍未褪去,像是拼命克制用指甲按出的血痕,在本就没有血色的肤质上显得格外醒目。
十多年,再次触碰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任轩的手不由得颤抖了几分,又不敢过分激动地用力,那些刺眼的痕迹和一直紧蹙的眉宇仿佛都在任轩眼前诉说着儿子的痛苦。
“这是为何?!”任轩眼睛离不开任北辰的脸,可是低沉克制的声音已经昭示着他情绪的激动。
遭到质问的木遥,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跪下,俯首回道:“是属下医术不精,请王爷责罚。”
任轩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儿子的脸上移开,“多久了。”
木遥听着这句没有起伏的质问,已经感受到了王爷的情绪阴沉至极,犹豫片刻,仍是如实相告:“将近十年,每月复发。”
十年。
他是来给自己即将二十岁的儿子加冠的,他本以为他的儿子虽然身处千里之外,但好歹地位尊崇,无人可欺;多年来的暗探回报也多是些张扬桀骜之词,密信往来任北辰只谈国事的严谨和才能更是让他倍感欣慰。
他本以为这十年虽然没能给任北辰在身旁的亲情,但是也应是活成天之骄子的模样。
起码,也应该是安康。
所以,莫名出现的木遥不是什么有备无患的府医,京城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水深火热,他自我安慰地想象着任北辰在京城的尊贵日子,此时此刻,被十年二字彻底刺破。
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任轩心口的压抑溢于言表。
“起来吧,他信你,本王便也信你。”任轩终归是冷静下来,他需要知道前前后后所有因果。
“什么?!”在木遥陈述了这毒是皇帝的手笔后,任轩像被点了引线一般,刚刚克制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
老子送自己亲生儿子来京城,是安皇家的心,安文武百官的心,是为了表明自己对皇上和百姓的诚,不是让皇家摆布肆意糟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