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开来。 文清辞的头脑一阵昏沉,终于彻底脱力,朝地上倒了下去。 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火焰被逆风推向远处推去。 可是时间久了,也有星火燎至此处。 文清辞却像毫不知晓般,任凭自己向火焰中跌去,似乎是要在这里陷入沉眠。 就在他跌向烈焰的那一刻,谢不逢突然伸手,将文清辞稳稳地揽入了怀中。 意识将要消失的瞬间,文清辞看到的是那双染上了惊慌的琥珀色眼眸…… 直到月白色的身影倒入他怀中,谢不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文清辞要比自己想象得更瘦。 他如一片雪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入了自己的怀抱…… 仿佛下一秒便会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清辞?” “……文清辞?!” 少年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看过的那些外科医书。 几秒钟后,他重重地用手指按在文清辞所伤的静脉上端,试图以这样的方式为对方止血。 同时,用尽全力将文清辞护在怀中,半跪在这片即将被火焰吞噬的孤岛之上。 太殊宫里的一切,都被烈火隔在了那一头。 仿佛这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太监们带着水囊,扑灭御花园的大火。 谢不逢才终于抬眸,朝着溪流那一端看去。 贤公公带人奔至此处,准备收拾残局。 刚到御花园,他远远就看到了谢不逢的身影。 “慢着……”贤公公突然挥手,示意太监们原地不动。 谢不逢被刺客围攻,动静不可谓不大。 方才宴席间无数人都看到他被长剑刺伤,并将这个消息报到了御前。 按理来说,谢不逢早就应该毒发死了才对…… 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和贤公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一身玄衣的少年,半跪在地上……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人。 他虽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可是看这状态,哪里有半分即将毒发而亡的样子? 反倒是静静躺在谢不逢怀里的人,一眼望去毫无生气,就连胸口的起伏,都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贤公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文清辞的手腕上。 一道猩红色的伤疤横贯其上,四周皮肉外翻,看上去格外狰狞。 贤公公的心先是狠狠一震,接着疯狂跳动了起来。 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他,自然也听说过所谓“药人”的存在。 ……相传他们的血液,可以解这世上所有的毒。 贤公公曾经以为,那只不过是又一个有关神医谷的谣言而已。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不得不令贤公公相信——谢不逢的毒,就是文清辞用自己的血,替他解的! 宴席上伤者众多,将他们带到皇宫另一头的太医署再医治显然有一些来不及,故而大部人都在就地诊疗。 贤公公在原地停顿片刻,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 他忽然笑着朝谢不逢走来,无比郑重地对少年行了个礼说:“文太医护兰妃娘娘凤驾有功,陛下特准他于嘉泉宫休息、诊疗,禹冠林禹太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嘉泉宫是三品以上的重臣在太殊宫内留宿的地方。 此前还从来都没有一个太医住过那里。 末了,贤公公又半是威胁地看了文清辞的手腕一眼,轻声“提醒”谢不逢:“文太医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依咱家看还是早些诊疗为妙。” 老太监尖厉的声音,总算是将谢不逢的思绪拽了回来。 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如梦初醒般抬眸向天边看去。 ……晓星高悬,不知不觉已是子时。 少年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终于抱着文清辞缓缓站了起来。 “好。” 贤公公已经发现了文清辞的异样。 比起在这里做无用功,现在更应该做的是,立刻带文清辞去医治。 两边太监对视一眼,忙上前想要将文清辞从他怀里接走。 可是谢不逢却始终没有放开怀中人的意思。 “退下吧。”贤公公淡淡地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同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小太监当即明白过来,他立刻小跑着绕过此处,先于谢不逢跑向了嘉泉宫。 夜色如墨,谢不逢紧紧地抱着文清辞,穿过弥漫着血腥气息、一片焦黑混乱不堪的御花园,朝着嘉泉宫的方向走去。 谢不逢的身体伤痕累累。 随着肌肉的紧绷用力,狰狞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鲜血。 猩红的脚印,就这样一路印出了御花园。 走出了那片人间地狱。 ------------------------------ 嘉泉宫,飞阁流丹。 宫人进进出出,远望好不热闹。 御花园外的伤员还没有处理完,可是大半个太医署的人,却全聚在了这里。 止血的药物对文清辞完全没有作用。 他半点血色也没有的手臂上,扎满了银针,以封血脉。 那银针足足有半拃长,闪着寒光,像是要将文清辞的手臂刺穿似的。 负责急诊的太医令禹冠林头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脸上惯有的笑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荡然无存。 他的手指,抵在文清辞的脉上。 禹冠林能清晰地感受到,文清辞脉搏的跳动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