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清辞的棺前。 此时,他的手都在颤抖。 谢不逢轻轻地捧药玉,看一眼后,不舍得将它抵在心口。 那天文清辞站在他背后,替他用药玉束时的温暖气息,似乎还没有散去。 如今只要一闭上眼,谢不逢就能嗅到熟悉的苦香。 少年的唇轻轻扬。 ……此时的谢不逢已太殊宫的主人,富有四海的天子,可他却仍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属自己的。 兜兜转转,他仍一无所有。 只有这一串沾染彼此气息的药玉,谢不逢唯一能给文清辞的东西。 年轻帝王俯下身,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串寄托过自己无数思念与期待的药玉,绕回文清辞的手腕上。 最后一次将吻落在文清辞的脸颊。 …… 厚重的棺盖,被人推着和来。 将最后一丝光亮隔绝。 不知谁的啜泣声,一阵一阵地回荡在太医署外停棺的空地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站在不远处的宋君然始终低着头。 与众人的悲伤不同,此时他的脸上满紧张。 宋君然在默默地计算时间……自己给文清辞的丹丸,最支撑一。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文清辞应宫变时吃下的。 棺椁上船之后再动手,应该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终松一口气。 巨的铁钉,钉入棺椁。 文清辞会疼吗? 又或他一个人睡在那里,会不会害怕? 谢不逢攥紧手心,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脏似乎也随着长钉入棺的碰撞声,一生出痛意。 仿佛那些钉子钉得不棺材,而他的心。 “砰,砰,砰——” 木铁击的清响,一声声回荡在太殊宫里。 “——” 钦天监的声音,刺穿平静的空气。 一滴长泪,自谢不逢颊边滑落。 身为新帝的谢不逢,不能再随随便便离开雍都。 他更怕自己跟上去,会反悔不肯放文清辞离开。 只得强撑着用理智,将自己留在这个地方。 这场送别,来的太过突然。 就像一场突然降临的噩梦。 如今生的一切,则无异漫长的酷刑。 巨的棺椁被放上马车,一尺又一尺地碾过宫道,并在离开太殊宫的那一刻,与谢观止的马车遇。 太医署前的空地上,刚才小声啜泣的谢孚尹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来。 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无论兰妃怎么哄都哄不下来。 像要将她哥哥的那一份,一替他哭出来似的。 “母妃,我们往后真的见不到文先生吗?” “……可他还答应我,等到夏天的时候带我去捡蝉蜕,然后告诉我蝉蜕怎么入药。” “等夏天的时候,他也不会回来吗?” 兰妃的呼吸,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手臂颤抖,难以抱稳怀中的小姑娘。 就兰妃想要将她交给奶娘的时候。 静默着注视棺椁远走的谢不逢,忽然走上来,轻轻谢孚尹将抱入怀中。 生着同样的琥珀色眼瞳兄妹,就像被一遗弃的小犬。 谢孚尹抽泣着搂紧谢不逢的脖颈,絮絮叨叨地说着文清辞曾经的许诺。 而谢不逢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似乎想借小姑娘之口,将这错过得时光全补回来似的。 他缓缓地摸摸谢孚尹的长,轻声问道:“他也会这样抱着你吗?” 谢孚尹的身体忽然轻轻一顿,小姑娘摇摇头,哭得晕晕乎乎的她不经思考便说:“不,不会……文先生的胳膊,受好重好重的伤,他抱不动孚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