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增多,欲在附近再择一处宽大的院落的。只顾府的宅第在升庆坊,离着朱雀大街近,空置的宅院不易得,还未购置好顾少宣便意外身亡,顾府便一直是这么不大不小的。而如今就余了一老一少两位主子,府中仆人也少,竟显得有些空旷来。
此时,书房外就只有老管家顾安候着。他听得壶碎的声响,进来将地上拾掇干净,又新换了酒壶,却只替萧亦昙斟了酒,顾松面前另换了一只茶盅。顾松瞪了他一眼,顾安笑呵呵地,一脸憨厚样,却坚持不肯给他换上酒盎。他自小便到顾松跟前儿伺候,以前是他的书童,再大成了他跟前儿的长随,再后来是顾府的管家。他的妻子人称安婶儿,负责着顾府的厨房和府中采买事宜。四个儿子,分别叫顾甲、顾乙、顾丙、顾丁--这么图省事的名字是顾安自己取的,顾甲在府中协助顾安打理事务,顾乙、顾丙都在庄子上,顾丁一直跟在顾少阳身边打理铺子,云州之乱一起没了。顾松与顾安是打小儿的情份,顾松不能多喝酒,顾安坚持管着他,顾松瞪大了眼睛,自己一会也就泄了气,老老实实地喝自己的茶。
萧亦昙在一旁看着俩人的眉眼官司自个儿乐呵了一会,伸筷去挟茶香豆干放入口中细细嚼着。
快到中秋了,外面的气候虽还有些热意,然而在家中,有清风吹来,却也带了几分微凉。这样的午后,令人的心神有微微的恍惚。萧亦昙有些思念在云州的日子,天高地阔,犹如苍鹰归林、蛟龙入水,不用像在这帝京,蔼蔼繁华地,虽有轩盖凌晨出,歌声入空尽,舞影到池闲,却一言一行都绷紧了神经,一举一动都须小心翼翼。在云州呆了四年,过习惯了在那边的随性--虽不至于悲歌击筑、凭高酹酒那么洒脱,但感觉连同呼吸都是自在的,这帝京,真是空气都是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