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没心没肺的妹子吴琼玉一把拉了她一下,径自挨着几名面色俊俏的学子跪坐了下来。偏生她那妹子也是不长眼的,选那位置竟是与胡珈珈相邻。这下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觉得显得自己是故意避开的太刻意了没面子。留吧,生怕谁不长眼提及那没面子的事。她狠狠睨了吴琼玉一眼,吴琼玉忙着跟眼前的学子寒暄,没顾上与她心有灵犀。吴琼华咬咬唇,强自镇定地坐了下来。
哪知,赵归程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没看见,他面上带了一抹绯色,平常看起来木讷的人,竟是与顾含章和胡珈珈聊得眉飞色舞,其间讲到自己喜欢的话题,英俊的面容止不住神采飞扬。
胡珈珈与她隔了一人,顾含章与胡珈珈之间又隔个赵归程。胡珈珈边听着他俩说话边关注席间流觞情况,不时提醒一下。赵归程专注在顾含章身上。顾含章虽瞥见了吴琼华坐过来,但她与她本就不甚对付,懒得理她。
吴琼华又恨又妒,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笑,又有人在指着她说着什么。她看着赵归程在顾含章面前讨好卖乖,又想到他宁愿舔顾含章脚趾也不愿理睬自己。她觉得自己在一众闺秀面前仿佛一个笑话,赵归程小人行径妄图巴着顾含章攀附信王府,自己却巴巴的贴上去被他狠狠踩一脚用以献媚顾含章。她用力咬咬唇,唇间一抹血珠沁出,她没感觉到痛。痰迷了心窍般,她伸出手,拎起也不知谁放在一旁的半罐河水往一旁砸了过去。她旁边的那人一时不察,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跳起来躲避。她一侧的胡珈珈正巧半起了身,伸手去拿流到她面前的酒杯。胡珈珈被那躲避的人一撞,娇小的身躯哪里经得住,径直便往贺都河里扑了下去。
大家选取的这一处,虽然是贺都河较为狭窄清浅的地方方便大伙两厢对望玩乐,可再窄再浅它也是河啊,两个胡珈珈的身子也沉得下去啊。三月的贺都河水俱从雪山而来,寒沁冰冷。胡珈珈害怕地惊呼出声。赵归程坐在她身边,原本是能拉住她的。奈何平常不喝酒的人猛地喝了超量的酒,脑子都要慢上半拍。等他反应过来胡珈珈身子已经快到了河面。顾含章飞扑过去想接住她,谁想胡珈珈心慌之中紧紧拉扯到她的腿,顾含章一个踉跄,又不能松了手自顾稳定,只好随着她一同往河中扑去。好在她当机立断,随即双手高抬,胡珈珈是远离了河面,她自己却免不了半边身子都浸得湿透了。顾含章心里对这个猪队友摇摇头,晦气地湿着身子把她抱上岸。赵归程半晌反应过来,冲过来想要接下顾含章手中的女孩,又恍觉男女有别,讷讷地呆滞了。顾含章心情不好地瞪他一下。他“哦”地一声,忙忙把外衫脱下给顾含章遮住身子。胡珈珈被放下,双腿软软地踩上地面,神经一松,才慢半拍地哭了起来。
此时,江蕙娘已经与赶来的仆妇一起奔了过来。一时,有人安慰胡珈珈,有人忙着领顾含章去换下浸湿的衣裙。吴琼华神情恍惚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