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经营,殿下与方先生他们,花费了多少功夫与心思!哪里像成王这样,一来益州就是现成的繁华景象?更不用说留在帝京那位了--那简直就是陛下的心尖尖儿!也只有殿下,爹不疼娘不爱的。这还亏得殿下还能替大雍守着边关哪。若不然,也不知道搁哪个犄角旮旯发霉去了。
张从九高无庸沈年等人俱是从萧亦昙微末之时起就跟随的,对他当初的境况再清楚不过。此时他心里为萧亦昙愤愤不平,面上却一点不显。
顾含章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面为自己的阿叔抱屈。但她也知道有些话能够想却是不能够说的。因此她只是哼了一声,帘子一放,又缩回马车里逗弄两只松狮犬去了。
阿莫阿离一路都被限制在车厢里,有些小脾气,顾含章骑了会马就上来陪它们,免得它俩狂躁了。好在,锦城就在前头,离顾松顾老爷子呆的江阳城赤河镇,亦不过几天的日程。
众人在锦城外的馆驿停了下来,伯夏带了县主令牌找了驿丞要了院子。
天已昏暗了。八月初了,整个锦城绿荫浓浓,或浓或淡地飘着桂子的清香。顾含章洗漱后倚在窗前,忍冬进来回禀晚饭已准备停当,她净了手,披了披风去前院与大家一起用餐。
“云阳要不要进锦城玩耍?”张从九端了杯酒,坐在堂前,长几前摆放着一溜碗碟,色香味俱全。
顾含章长叹了口气:“这酒好香!”
“驿丞敬给你的,我替云阳赏了他了。”张从九笑了笑,大口又咽了一口酒下去。
“哎呀九叔你给我留点!”顾含章见状忙扑上前争抢。
“有,有有有!”张从九慌忙从案几旁跳开,“姑娘家家的怎么争酒喝?别抢别抢,别弄洒了!”
又一挑眉,呶了呶嘴:“那不是?给你留了呢。”
顾含章见状,把头转向他所指的方向,只见他对面的案几上正正放了一把银制的酒壶,这才放过了他。
“跟我有什么好抢的?你这一去,江阳城那可是酒乡。”张从九咕哝。
顾含章一怔:“九叔你不同我一起去呀?”
“不去不去,”张从九嫌弃地道,“这一路还没被你烦够啊?九爷我可是要进锦城好好地快活一番。”
顾含章狐疑地看着他。
“咳,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我说小云阳你那是啥眼神呢?九爷我还不能快活了?”
“嘁!”顾含章冲他撇撇嘴。真当谁是傻子呢。
“有事办就有事办,当我好想跟着似的!”顾含章愤愤地坐下,半夏拎了酒壶给她倒了一盅。
“不错!”顾含章眼睛一亮,“这驿丞进的酒不错!”
她招招手,让忍冬上前,吩咐她去问问那驿丞这酒哪儿买的。半夏放下酒壶,还没等忍冬应答,冲着顾含章说了一句“我去问我去问”,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顾含章笑眯眯地坐下,也不生气。
“姑娘您就惯着她!”忍冬嗔了一句,随侍在旁边,“姑娘先喝点汤暖胃,吃口菜垫垫底,别慌着先喝酒,空腹喝酒伤身。”
院子里挑上了灯,亮堂堂的,余下的女兵们都在院子里安置的大桌上吃饭。顾含章问大家都有没有酒,伯夏进来回了话:“县主放心,桌上都有呢,除了值夜的,今儿都放开喝。”
顾含章点了点头,这才安心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