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8:00~8:20,第七轮。 她曾在这一轮比赛中遇到个用悠悠球的女生,而后落败。这次,她看到了“好人”,当即两眼放光,满心欢喜。好人的工具是一面旗帜,金色大旗随风飘荡,徐白树决定拿它做衣裳。 陈思吉把金色旗帜当成武器,且在比赛刚一开始他就把旗帜插在赛场边缘。他的意图昭然若揭:请君入瓮,以逸待劳。 徐白树的远程攻击手段比慕正光更弱,毕竟慕正光还有金步摇,她没有。不进那人的圈套,她就赢不了。因此,她明知旗帜所在的区域极有可能对她不利,但她还是要去看一看。 日色流云旗能蒙蔽人的感知,离得越近,知觉越弱。听起来很厉害,事实上确实很厉害,但流云旗不是没有弱点,一旦旗杆离手,扰乱思维的场便会消失。 徐白树眼花了一下,她心生警觉,立刻后退。贸然靠太近,我必败。离得太远,我一时赢不了,但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思吉扛起大旗追击。你感受到了我的压迫,但我却没有感受到你的压迫,由此可见你的场小于我的场,你的域应该也小于我的域,我有双重优势,绝不能让你逃脱。 ……………… 对手离她越来越近,她眼前一片昏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凭感觉跑,速度未降,但方向不对,很快就被追上。 陈思吉乐于打人。他本可以等待一会儿,等对手迷失已久,用一种柔和的方式取胜,但他的性格和爱好让他迫不及待地冲到对手面前,毫不留情地发出沉痛有力的一击。 流云旗砸在她的右肩上,她未察觉痛,也未听见风。那人站在她对面,但她眼前只有黑暗,无从得见袭击者的身形。 力和力的效果明显不成正比,我的感知下降了这么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慌了就输定了。你以为你赢定了,但这正是我偷袭的好机会。 旗帜的上部和下部构造不同,她仔细观察过那面旗,再加上有运行银匙辅助,但凡见过,便不会轻易忘记。 她通过旗帜敲击点的位置估计对手的距离,左手拿着轮廓从左往右砸,她瞄准了头,右手反握风车向前一捅,她瞄准了眼。 徐白树高估了她的运动能力,也低估了旗帜对她的干扰。 拿着一串石头从左往右砸,这动作不难,而且又有胳膊作延伸,胳膊扫过的范围,她都可击中。所以,她砸中了对方的头。 而她的风车就偏得太远了。她的距离感、方向感都严重失灵,且对方眼睛的高度她没有算准,这一击完全落空。 但那不重要,我确定了你的位置,这就足够了。 反转负载,倒计时,运行汲取,运行清除,运行狩猎,五合一。 她右手松开风车,换用银匙。轮廓砸中了对方的脑袋,她借此重算了眼睛的高度。不过这次攻击无需瞄得太准。银匙的顶部算不上锋利尖锐,但怎么说也是个锐角,戳在人脸上任何一个部位,都能让你紧张片刻。 ……………… 陈思吉不是吃素的。他年龄小,才上初中一年级,但这不代表他力气小。通常情况下,域半径更大,力气也更大。对方砸他的头,他转动旗杆,也砸对方的头。 倘若徐白树有知觉,陈思吉这一下能把她砸得发昏甚至倒地不起。但她没有知觉,重击于她而言,不痛不痒,她仍旧不慌不忙地计算对手的各项状态。 陈思吉很有知觉,钥匙捅进他的耳朵,鲜血涌出,热流洋溢,他只觉耳边嗡嗡地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挥手打向那人的脸,连武器都不用了。 徐白树右手拿着银钥匙,左手丢掉沙漏,抓住旗杆。感知恢复,剧痛难忍,她也做出了不经过大脑的动作:运行汲取、运行清除、运行狩猎的作用目标自动更替为对手本身。 力量停滞,力量消失,力量转移。 他的手停在半空,离那人的脸只有半厘米的距离。他的血也停在半空,像是被风吹起,迟迟不落地。他的目光陡然熄灭,万物不再把色彩分到他的眼中。他的旗帜黯淡了一瞬,化成泡影散落一地。 ……………… 血液淌进眼眶,徐白树眼中世界被红纱笼罩,看不透彻。她学着慕正光的动作,伸手盖住左眼。血液流经她的指尖,又走过挺长一段路,从臂弯那里落到地上。 她用右手在脸上抹了抹,满手是血。她看不到她脸上有多少猩红斑驳的血迹,但这满手的血,就足够让她心疼。 她想,我受的伤,比决赛第一轮里那个女生还要重。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门口等我,你最好不要等,省得你也心疼。 这个男生下手还真狠,但我也一样,没什么可说的,正常竞争就是了。然而有一样不同,那就是我比你更强、我占据上风。我没输,你也没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我还可以更狠,你还可以更惨! 徐白树逆转风车,让运行力倒行。 对手的回归主线到了她这里,成了另外的模样:旗帜不变,但旗帜中那干扰人心的力量进了钥匙,还有一部分力量转化成了疗愈的力,让她头上、额上、肩上的重伤减轻了一些。 此时的运行银匙,不仅担负着显化回忆的功能,还附加了削弱感知的作用。 ……………… 慕正光消除了陈欢10%的主线,也夺取了她10%的主线。徐白树把这两个数字都翻了一倍,消除20%,也夺取20%。 用你的大旗做的衣服,应该配得上我的意中人吧?罢了,等以后寻到更好的,再给他做新衣就是了。下一轮比赛很快就到,不能再耽搁,是时候决定胜负了。 徐白树握紧拳头,往那人的脖颈重重一砸,人倒,方牌触地,她获胜。 她出了赛场直奔地下一楼,在商场里买了套衣服,然后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澡,尤其要把染血的头发洗干净。洗净后,她用元素支配清理头发上的水,使其迅速变干。而后,她换上新买的衣服,并把沾血旧衣服放进袋子里。 到了家门口,果然,他已经来了。 “我受伤了,你先不要多问。我很忙,你进来帮我一下。” 她进了客厅,取出金色大旗,用银匙构图,用运行力裁剪、编织、染色……多个步骤同时进行。 “时间有限,先做一套,你穿上试试。”她把衣服丢给光同学,“你去卫生间,我去卧室。换好了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