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匿迹地背地里联络。
垂着头的黎情跪在蒲团上,乌发遮住她额上头破血流的伤口,并未作答。
“没听明白?你是哑巴了。”晚余伸出食指一怼黎情的脑袋,黎情头被戳得弹向一边。
“我不知道,不是我。”
看她说话都不成逻辑晚余嫌弃得皱鼻,食指嫌恶得在绢布上擦了又擦抹去血迹。
“不是?”尖细地夹着鼻音,晚余不屑哼声。
“那过些日子进宫的可就是妗妗。赫连家那后宫是什么好地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妗妗进去了如何还能全身而退。”晚余绕着圈,审讯犯人似得盯着黎情。
她停下,细嫩雪白的手扣住黎情后脑勺迫使黎情抬头隔着成绺的发丝与她对视,质问道:“你就真舍得?”
“那姨母舍得?”这话从黎情压根挤出,漆黑的瞳孔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饿兽。
“以我为磨刀石,先是让我守护着妗妗给她当一辈子丫鬟,却见妗妗与我交心后,又后悔了”黎情冷笑挂在脸上,继续又道,“你怕妗妗日后嫁人在后宅被夫家所欺,便让我演起寄人篱下又心生妒忌的坏姐姐。因为你让我做的事,妗妗早就厌恶我了。如今,你满意了。”
“你从未拿我当过一日的女儿看待。”黎情眼角通红,浑身细微地抖动。她终于还是被这恶毒妇人带出情绪,难以冷静。
“我只有妗妗一个女儿。”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刀子。晚余不为所动地僚开她的头发,看她额头的鲜血把发丝搅成绺,盯着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漆黑瞳孔。
“当初就不应该听姐姐的话把你生下来。你应该感谢你姨母的,是你姨母的话保住你一条贱命。”说着,那只叩着黎情后脑的手猛地用力,黎情的头被哐当一声砸向地面,纤纤柔夷五指大张用力将手下之物在青石地板上摩擦。
“那你又为何将我养在宋家?”萦绕在黎情心头多年的疑问,借着这次她终于问出口。□□的疼痛根本伤害不到她。
天真!晚余嗤笑,这孽种怎么会以为是自己要将她养在宋家的。她巴不得黎情那张像极了那男人的脸从她面前消失,死掉。
“是,成安是收养了你,又认你为义女。”晚余眼神陡然变得阴邪,瞪圆。
“可你也不想想是谁让流落在外的你突然远隔千里地登上京城宋家的大门。”
“我在江南晚家生得你。怎么那么巧?你偏偏四年后出现在京城宋家,现在又做了锦衣暗卫里的湮月佥事。”
“怎么湮月佥事?”晚余蹲下,涂满丹蔻的指甲轻点黎情脸上唯一白皙的面颊,“也就妗妗单纯不知你狼子野心,你潜伏在宋家不就是为了扳倒待你如亲女的姨父,顺带将你晚家的院长舅父一同捉拿归案。”
“好一个大义灭亲,跟你那亲爹如出一撤。”晚余脸上满是泠然,说完这话似乎已经榨干她的力气,拄着案台,嘲讽地俯视黎情。
黎情眼睛红的要滴血。
“那我把这名字也还给你。”“离”情这名字她早不想要了。
见她凄然起身,晚余侧头看她。
“还我?”
“呵——哈哈哈——”晚余的笑声在死寂中倍显清晰。那笑声癫狂而凄惨,比哭泣更揪捏人的心脏。
她嘶吼着出声,像一条发狂的母兽。
“你难道还能把姐姐还我吗?”
转过身,背对黎情,晚余爱怜地盯着晚今的牌位,发抖手指抚摸着那个“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