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炉香烬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干。 傍晚时分,太子赵淳派人约请刘鲲明早一同前往帅府,为戎马一生的老元帅苏魁庆贺六十岁寿辰。 对于苏魁的威名刘鲲早有耳闻,此人祖籍淮安十六岁从军,不但骁勇善战而且治军有方,三十五年间从不入流的陪戎校尉逐级升迁,直至武将之祖正一品天策上将军,兵马大元帅。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与这般传奇人物相见,刘鲲不禁心潮澎湃,难以安眠。 翌日清晨,刘鲲早早便洗漱完毕,还特意换上了三叔为他准备的新衣服。 “唉呀!哥~,大起早的你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呀,烦死了。” 半睡半醒的刘鹏极为不满的嘀咕两句见无人搭理,一翻身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衡臣,准备好了吗?” 满脸喜色的萧安一推门正迎面撞上准备出去的刘鲲。 “呦呵,衡臣果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只是你这身衣服似乎不太合适吧”! 刘鲲闻言一怔,十分不解地低头看了看并无不妥之处哇。 “哈哈哈,今天可是老元帅六十大寿,你穿这一身黑衣岂不大煞风景。” “哎呦。” 刘鲲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懊恼的说道:“那可怎么办,我平时对衣着并没有特殊的要求,全是这种黑色劲装,现在出去买也来不及了呀”! 眼见刘鲲急的额角冒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萧安嘿嘿笑道:“衡臣,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我这偌大的侯府还找不到你穿的衣服?” 时间不大,十几名婢女每人托着一件崭新的华服走进房间供刘鲲挑选。 “我看就这件吧,这件红的最为喜庆,也符合今日的气氛。” 刘鲲看了看,又勉强试了试,然后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浑身不舒服,我还是换一件吧。” “别,就这件挺好,这叫鸿运当头,时间来不及了快走”。说着话萧安半拖半拽的拉着刘鲲直奔太子府。 太子府中赵淳正在喝茶,远远的他便听出萧安和刘鲲的脚步声。 “你们来了。”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赵淳不等两人大礼参拜,早已伸手搀扶,口中嗔怪道:“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们何须如此见外,坐下说话。” “多谢殿下。” 待两人落座之后,赵淳面向刘鲲笑着问道:“衡臣,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参加苏老元帅的寿宴。” “衡臣愚钝,请殿下赐教。” 赵淳闻言微微点头,郑重说道:“后天便是每月十五的朝会,到时我会向父皇陈情,为你谋一个步军都虞侯的差事,虽然这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但却统领三千禁卫军掌管着皇城西门防务,似这般手握实权的肥缺荣亲王一党绝不会轻易放手,不过若是你能得到苏老元帅的青睐,情势将大不相同。” 刘鲲性情忠厚仁义,既然太子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他又怎能开口拒绝。 “多谢殿下美意。” “哈哈哈,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发。” 因为是去贺寿为了避免兴师动众太子只带了萧安和刘鲲二人步行前往。 元帅府距离东宫并不太远,三人顺着十字大街往西行不多时,远远便看到路上人潮涌动有人骑马有人坐轿,看前进的方向应该都是去帅府贺寿的官员。 刘鲲悄悄拉了拉萧安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亦武,由于时间仓促,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寿礼,这可如何是好。” “衡臣,你多虑了,苏大帅素以廉明公正著称于世,今日无论是谁如果想进帅府只需拜帖一张,清风两袖即可,你我若是携重礼拜寿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萧安说着用手一指远处的人潮。 “你看那些官员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两手空空。” 刘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凝目细瞧果然如此,心中不免对苏老元帅的风骨更加敬重。 不知是谁眼尖认出了混在人潮中的太子殿下,霎时间文武官员蜂拥而至,如众星捧月般聚拢在太子周围。 “各位卿家无须多礼,既然今日我们都是老元帅的客人,那么结伴同行可好?” 太子提议,众人自然赞同,不多时这支以太子为首的队伍越聚越长,浩浩荡荡来到苏老元帅府邸门前。 老元帅苏魁早已得到消息,此刻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 “老臣苏魁恭迎太子殿下。” 不等苏魁有所动作,太子赵淳连忙紧走两步来到近前。 “爱卿免礼。” “今日老元帅六十大寿,孤王特来讨杯寿酒,祝老元帅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苏魁闻言连连道谢。 “老臣贱降,有劳太子殿下玉趾亲临实在惭愧。” “哎,老元帅过谦了。” 太子赵淳先是微笑着打断苏魁,然后拉着苏魁的手诚意满满的说道:“老元帅功高如山岳,威名传瀚海,乃是我大陈的定海神针呐。” 太子此话一出,周围的文武官员齐声附和,老元帅苏魁自然也是满心欢喜,毕竟他的一生都献给了陈朝,如今能得到未来皇帝的认可,心中甚感欣慰。 “太子殿下,请。” “各位同僚,请。” 苏魁身子微侧,请众人进入府中待茶。 以太子为首,萧安和刘鲲随后,其余百官按品阶高低陆续进入。 萧安是太子的贴身禁卫,苏魁自然早就相熟,可是刘鲲却面生得很,老帅心念电转,心中暗道:莫非此人便是备受太子推崇的刘鲲。 老元帅想到此处,忍不住暗中打量,只见刘鲲头戴火红方巾,身着大红袍服,掐金丝走银线皆是上等云锦织造,华丽异常。 眼见如此老元帅忍不住心中长叹,原以为是个英雄豪杰,没想到却是个贪图富贵的俗人,现如今四夷不安,暗潮涌动,大陈朝虽然兵多将广却无有统军之才,如果习武之人都似此人一般趋于权贵,大陈朝岂不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