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突如其来的雷鸣惊得三公主赵琪浑身一僵。 就在她稍稍失神的刹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皇兄,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三公主神情有异,赵淳冷着脸回手将房门掩紧。 “皇兄,这么晚了有事吗?” 赵淳闻言还是没有回应,他血红的目光紧紧盯着三公主因为惊吓过度而苍白如纸的面孔。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赵琪一边紧张的后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叫醒外间的玉儿给自己壮胆。 “别喊了,她已经去给小安子作伴了。” “什么?你杀了她?” 在三公主惊骇的目光中,赵淳矮身落座,冷冷开口道:“杀她的不是朕,而是你。” “朕早就和你说过,让你修身立德,谨言慎行,不要执迷于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可是你呢?你都背着朕干了些什么?” 眼见事已至此,赵琪知道多说无益,当下把心一横,怒声说道:“我干了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刚刚登基三天,奉膳处的小太监福安就染病暴毙,要不是我偷偷掘开他的坟墓蒸骨验尸,又有谁知道他竟是被人下毒害死。” “你告诉我,要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谁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如此大费周章。” “皇兄,我已经查证过,父皇殡天当日,曾经用过福安奉上的杏仁茶。” 赵琪言毕,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不通一向忠厚仁义的哥哥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无情,如此不择手段。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在你眼里皇位比亲情还重要吗?” 面对妹妹痛哭流涕的质问,赵淳面目狰狞的高声呼喝道:“亲情?我们之间还有亲情吗?如果有,他又怎么忍心废掉朕,朕做了十几年太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有一丁点儿做得不合他的心意,可是结果呢?他却要废了朕,废了朕。” “朕不甘心,朕不甘心。” 在赵淳的疯狂咆哮下,三公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也想哭,也想喊,也想歇斯底里地发泄一下,可是她突然发现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她什么也做不到。 “轱轱辘辘,吱扭扭。” 温和的落日下,滚动的车轮在帅府后园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芷馨,我们去那边走走。” “好。” 眼见哥哥和苏蕊含笑而去,刘鹏轻轻拉过绫音的手心,低声撒娇道:“叮铃铃,明日大朝过后我就要随二哥他们回平西城了,等我走了,你会不会偷偷的想我?” “讨厌鬼,我才不会。” “真的?” 随着刘鹏英俊的面孔渐渐逼近,绫音涨红着脸,害羞的闭起了眼睛。 “叮铃铃,叮铃铃。” 在一阵悦耳动听的铃声中,绫音惊喜的睁开双眼,只见此刻刘鹏正满面坏笑的看着她。 就在两人之间一串并不精致的紫金铃正随风摇摆,发出醉人的乐声。 “喜欢吗?这是我在荣儿的指导下亲手打磨的,虽然有些粗糙可却是我的一片心意。” 绫音甜甜的看着铃铛在风中飞舞,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围着自己打转,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将她团团包裹。 “咳嗯!” 两个贴心的人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吓得连忙分开。 “绫音见过老爷。” “末将刘鹏见过老元帅。” 眼见两个年轻人满脸通红的跪在自己面前,老元帅苏魁笑着挥了挥手。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就在刘鹏低头起身的一刻,忽听苏魁口中轻咦了一声。 “爹!您怎么在这?” 面对苏蕊惊诧的神情,苏魁笑着调侃道:“怎么,老夫自己家的后花园,老夫倒来不得了?” 苏蕊闻言连忙上前讨饶,父女两人说笑一阵后,老元帅转身对刘鲲道:“衡臣,你随我到书房来,老夫有些军务与你商量。” “喏。” 寂静无声的书房中,老元帅居中而坐,刘鲲侧座相陪。 沉默许久之后,苏魁仿佛大梦初醒般对刘鲲言道:“衡臣,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 刘鲲闻言不觉一愣,虽然不明白老元帅的用意,但还是恭谨的答道:“回元帅话,刘鲲只有元良这一个弟弟。” “哦!” 苏魁手捻须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淡淡说道:“不知令弟春秋几何?” “回元帅话,舍弟今年整满二十。” “二十?” 苏魁一边沉思,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晃二十多年了,记得令弟出生那年,陈、楚两朝尚未开战,老夫还应令尊之约前往楚地参加他的满月宴。那个时候你也才四五岁的年纪,或许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吧!” 眼见苏魁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刘鲲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衡臣,听说令弟用的是双枪,不知武艺如何?” 刘鲲闻言起身说道:“回元帅话,舍弟年纪虽轻,武艺倒也不俗,眼下元良尚未离开,不如让他到后园演习几招,也好请老虎驾指点一二。” “嗯,也好。” 时间不大,刘鹏来到后园宽敞处站定,苏魁端坐在凉亭下凝目观瞧,在他身后绫音紧张的抓着苏蕊的手腕,眼中既忐忑又兴奋。 “老元帅,刘鹏献丑了。” 话音未落,就见刘鹏双腕一抖,两杆枪就像两条游龙,围着刘鹏的身影上下盘旋。 看着刘鹏矫健的身手,绫音心中充满欣喜,红润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等刘鹏收招站好,苏魁起身赞许道:“不错,不错,看你这套枪法确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据老夫所知,令尊一生精研霸王枪,对于双枪虽有涉猎却并不通达,不知贤侄这身武艺是何人所授?” “回元帅话,末将自幼身体孱弱,家传的霸王枪太过刚猛无法习练,所以家父千方百计寻来双枪图谱加以传授,家父病故后,便由老家人三叔依图讲解,因此末将对于双枪技法只是粗通皮毛,让老虎驾见笑了。” 苏魁闻言眼角一挑,哈哈笑道:“贤侄过谦了,你能在没有师承的情况下把双枪练到如此地步实在不易,看来你口中那位三叔很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