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假,又有上一世的先机,谢欲晚怎么如此忙碌?病都不歇息一会吗。 待到莫怀下去后,房中只有她和谢欲晚两人。 谢欲晚似乎不太愿意她多言,却也说出让她的话。她不明白他的情绪,也就再次尝试他聊起橘糖的事情。 “谢欲晚,橘糖不是故意的,不要她计较了好不好。” 因为他病,她声音也下意识放得轻和软了一些。 青年眼眸半抬,苍白的手虚虚握了一些,才淡声道:“回去吧,便橘糖说,那日是寒蝉不该如此淡薄。她若是怨寒蝉,自己来寻他,别再麻烦来了。” 姜婳总觉得这话有一丝怪异,但她未想出是因为什么时,就看见青年已经闭上了眼。 “外面的雨停了,姜婳,吧。” 他不曾再言一句,似乎这就是个寻常的告别。姜婳手指一怔,也有什么再留下来的道理。她垂头,不知为何再说不出什么有关橘糖的话。 ......他病了倒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 她轻声叹了口气,这些日发的一切,随着于家的事情,都变得太复杂。今日莫怀她说的那些,她虽仍旧认为谢欲晚做的是错的,但也不如从前一般理直气壮了。 这是她的问题。 她心中乱得可怕,总觉有些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被她遗漏了。就在这时,她垂头打开了门,关上的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谢欲晚那双眸色很淡的眼。 他有什么情绪,在一片素白的光影中。 “砰——” 门关上那一瞬,坐在床上的谢欲晚,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淡淡抹去了唇角的血,太在意窗边去。 他抬起窗,轻关上。 室内呼转的风,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起适才苏醒时他牵住的那双手。他眸静静闭上,再抬起眸时,已经恢复了一片淡然。 他其实......也有很气。 姜婳因为于陈怪罪他,本就是很寻常的事情。细致想来,也不算是误会。 他的确一开始就心思不纯。 他放任姜婳于陈私奔,不过是从一开始便知晓,于陈她,绝无可。他目的不纯,实在也无法再去苛责她的情绪。 他只是在诧异,自己为何会气。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也的确按照他为她寻好的路,一步步。 谢欲晚半垂着眸,最后竟然也只将昨日的一切归根于‘冒犯’。她因为于陈,如此指责他,是冒犯举。 他只是,在因为她的‘冒犯’气。 她若真想留在江南,便留在江南吧。安那些事情,他去处理,本也一样。左右,他并不是护不住她。 久在一处,总会腻的。她厌了安,便也厌了江南。 厌了他,那也只是一个于陈罢了。 谢欲晚后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他淡望着那一扇闭上的窗,恍然,他看见了前世那场下了七日七夜的大雪。 只是他的记忆中,似乎不止有那一场雪。 他看见了山崖上盘旋的孤鹰,满目的雪,和山顶上那一株赤红的花。他静静望着这些从未在他记忆中出现的事情,想起自他重际,便在他心盘桓的那句话。 世万物有其该有的轨迹。 他淡淡垂着眸,恰好莫怀带着大夫来。 嗯,这一次换了一个新大夫。 大夫抬起他的手,垂头静静把脉,一刻钟后,依旧是前的大夫一样的话:“公子,面色苍白,但是单从脉象上来看,公子您的身体并有什么问题。是老夫医术不精......” 谢欲晚有什么情绪,他淡声道:“莫怀,送大夫出去吧。” 莫怀无奈请满眸不解的大夫出门,他望凳子上的公子,见公子已经翻开了一本书。他眉心微蹙,想不清公子为何够如此淡然。 但莫怀也只望大夫:“您请。” 大夫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喃喃一句:“奇怪事啊。” 莫怀有说话,封了厚厚的银子,将人恭敬送了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在安,宫中的太医太为公子把脉时,也是如此说的。公子自己倒是......一次比一次不在意了。 * 门从外面响了起来。 谢欲晚正在看书,以为是莫怀,轻声道:“请。” 一抬头,就看见了端着一盅粥的姜婳。推开了门,她将粥端到了他面前,轻声道:“莫怀说半日有吃东西了,我熬了粥,吃一点吗?” 有等他说话,少女已经勺了一碗粥,放到了他面前。 她眸中情绪平淡,什么情绪。 谢欲晚淡淡望着身前的粥,两人互相沉默一会后,他拿起了汤勺。 入口的粥柔|软|滑|腻,他淡淡用完了一碗。 两个人谁也有说话,一瞬,谢欲晚甚至以为回到了上一世。但其实,即便上一世,他也有喝过她熬到粥。 丞相府的主母不需要自己熬粥。 他望姜婳,突然轻声笑了出来:“比我熬的要好。” 姜婳一怔,陡然想起船上于陈端过来的那碗半不熟的粥。她当时在好奇,谁才熬出那样的粥。